中国道路对新自由主义的批判范文

摘要:

中国道路是发展中国家追求现代化之路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现代化是资本主义国家率先启动的，但中国的现代化路径超越了资本主义现代化的解释范畴。新自由主义作为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其本质是为了追求大垄断资本的战略利益。通过对新自由主义霸权扩张实践效果的观察和对其扩张天性的逻辑分析，可以判断:中国道路正是对其采取既借鉴更批判的辩证态度，才避免了信奉新自由主义的国家社会动荡、经济停滞的命运。这在新自由主义以真理的面目横扫发展中国家发展模式的历史情境下，尤其难能可贵。

关键词:

中国道路;新自由主义;垄断资本

中国道路是近代以来，发展中国家、落后国家在追求现代化之路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现代化是资本主义国家率先启动的，但中国道路超越了资产阶级所有主流经济学理论的解释范畴，尤其是超越了新自由主义的解释逻辑。这在新自由主义以真理的面目横扫发展中国家发展模式的历史情境下，尤其难能可贵。这不仅彰显了中国共产党在领导全国人民追求中国梦时的务实与智慧，同时中国道路成功的实践也反证了新自由主义理论的局限性。中国道路正是对新自由主义的本质逻辑有着深刻清醒的认识，在实践中，才能做到使其为我所用，不被其所累。

一、新自由主义霸权扩张的实践效果分析

资本主义制度自诞生起，就有各种资产阶级经济学发展理论、思想应运而生，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服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理论都生逢其时，都为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特定发展阶段提供了解释社会经济现象、解决特定发展阶段问题的方法、手段。新自由主义是资本主义发展到国际垄断资本阶段的产物。作为垄断资本特有的经济思想、意识形态，为了确保西方发达国家垄断资本自由地在全球获利，新自由主义力求在全球建立毫无障碍的自由资本、金融、商品市场;新自由主义宣扬为了实现资源在全球获得最有效率的配置，各国需淡化国家主权壁垒，强调各国国民经济在任何情况下都应施行彻底的自由化、市场化、私有化。从东欧剧变开始，新自由主义在全球迅速扩张，成为苏东转轨国家经济发展的“良方”，也成为20世纪90年代拉美等发展中国家进行现代化建设的指导经济思想。其势头锐不可当，完全以一副真理面目横扫世界。然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那些完全信奉新自由主义的发展中国家、转型国家，以新自由主义为指导而进行的经济改革和发展模式，其实践后果是很不尽如人意的，新自由主义成为转型国家、后发国家的“病毒”。“拉美自90年代以来全面实行新自由主义改革，经济不是越来越好，而是越来越差了。”［1］经济获得短暂的增长后，出现持续的低迷与停滞。此外，新自由主义还给拉美国家带来更为深远的伤害:第一，导致这些国家宏观经济的脆弱性。由于拉美国家整体生产力远远低于西方发达国家，彻底贸易自由化后，拉美国家的产品因缺乏国际竞争力而导致贸易逆差。完全开放的金融自由化也引致了1994年的墨西哥危机、1999年的巴西金融动荡和2001年的阿根廷金融危机。第二，私有化使拉美国家没有公有制经济组织，国家调控失去抓手，国民经济安全失去保障。第三，导致拉美国家贫富差距加大。经济的增长没有带来社会的发展和就业的增长，经济增长与社会效益脱节。拉美的贫困人口也在新自由主义实施10年左右不降反升了0．18亿人左右。总的状况是，彻底实施新自由主义模式的改革后，拉美国家不仅经济上丢失了完全意义上的主权，而且社会的不平等状况、失业率和贫富差距都进一步恶化。而对新自由主义结构改革模式进行纠正的国家，如智利和秘鲁等国家的情况却有所改善。再看东亚地区。这里原本都是具有高储蓄率传统的国家，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之前经济表现一直较出色。可是，在90年代先后韩国、泰国、菲律宾等东亚国家都开始信奉新自由主义，彻底实施金融自由化政策，结果导致国际投机资本大量涌入，“终于酿成了1997年由泰国开始并波及整个东亚地区的亚洲金融危机”［2］。东欧剧变后，由于出现了意识形态真空，新自由主义趁势而入，使得苏联和东欧地区国家接受了新自由主义的“休克疗法”，结果却令人失望。“1989年俄罗斯的GDP是中国的2倍多，10年后仅为中国的1/3。”［2］国家出现了政局动荡、经济停滞、一夜暴富与贫困累积并存的乱象。直到普京执政后，抛弃新自由主义，加大国家宏观调控，局面才逐渐好转。再回顾一下新自由主义在西方发达国家自己的实践效果。20世纪80年代初崛起的里根主义和撒切尔主义，正是恪守新自由主义思想，推行了一种没有就业的经济增长政策。为了实现大资本的高额垄断利润，里根和撒切尔政府甚至不惜动用国家机器来干预经济，扫除一切影响资本获利的因素。为了实现本国资本在全球市场上的绝对竞争力，他们不惜大肆裁员，把广大非熟练工人当作多余的人，当作现代化的牺牲品而舍弃掉。他们开始了有利于自身的资源配置方式:打破民族疆域壁垒的全球范围下的快速流通。由于垄断资本具有雄厚资金的优势，率先启动了新的科技产业革命，使得跨国公司的全球化发展战略成为可能。正是新自由主义的杰作，一方面在全球加剧了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贫富差距，“另一方面加剧了西欧社会广大居民阶层的贫困化，加剧了西欧社会的贫富分化”［3］。西欧社会持续10年的高失业率直接导致了新自由主义政府的倒台。

二、新自由主义扩张冲动背后的逻辑分析

从本质上说，新自由主义扩张冲动的背后是资本逻辑使然，是资本扩张本性的逻辑展开。新自由主义是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是资产阶级的经济理论、思想，是为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资本服务。而资本就是为了追求剩余价值、为了实现利润而存在的，否则资本便无以为继。为了利润，资本甚至可以“冒绞首的危险。如果动乱和纷争能带来利润，它就会鼓励动乱和纷争。走私和贩卖奴隶就是证明”［4］。所以，无论新自由主义怎样用诱人的“自由”字眼来标榜自己对人类普遍性价值的追求，其背后特定的价值取向是无法掩盖的。深谙人类生来对自由的渴望，新自由主义便抓住人类“不自由，毋宁死”的普遍心态，打出自由高于一切的旗号，实质是进一步扫除一切妨碍其对经济利益自由追求的障碍。其中的秘密很简单，就是给全球化时代垄断资本自由获利扫清思想上的障碍，进而扫清各民族国家制度上的障碍。并用生产力革命(技术革命)来冲破民族国家藩篱，用一种貌似合理性的形式来为垄断资本扩张奠定正当性基础，打破垄断资本获取超额垄断利润的民族国家壁垒。新自由主义的扩张冲动还是资本主义内在不可调和的矛盾使然。资本主义制度存在的前提是从资本积累到剩余价值的实现。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初期在国内市场追求资本利润时，无论是实现相对剩余价值生产还是绝对剩余价值生产，都必然要压低工人实际工资，维持最简陋的生产环境，降低商品成本，这样才能获取更多的剩余价值。但这样做的后果是导致工人实际购买力下降，从而无法形成强有力的消费需求，进而导致剩余价值生产到实现的困难:商品无法销售出去。第二，长期的低工资、恶劣的工作环境必然引起工人阶级的反抗。西欧早期的资本主义国家无产阶级革命斗争的历史也在实践上证明了第二种方法无法长期维系。周期性的经济萧条已证明第一种方法途径也走不通。怎么办?为避免周期性的资本主义经济危机，为避免资本主义制度走向灭亡，为能继续寻找到滋养资本的剩余价值，最好的办法便是冲出一国之壁垒，冲向全世界，去寻求理想中的利润。而这理想中的利润实现一定是在比自己落后的发展中国家、落后国家。这就是新自由主义不予余力地“热心”地推出“华盛顿共识”帮助拉美等国家进行改革的根本动因所在。当资本在国内追求利润导致贫困人口增加、无产阶级贫困程度积累、资本主义制度无以为继时，便需要在世界上去积累贫困人口、贫困国家为资本的延续而服务。正如埃及马克思主义学者阿明所说，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存在前提就是需要一些贫穷落后、弱小的、任其宰割的贫穷国家的存在。新自由主义的扩张冲动还是西方发达国家自私自利本性使然。西方发达国家的新自由主义思想一个核心价值就是绝对的自由:绝对的经济自由、贸易自由、金融自由。而这背后隐藏了一个这样的秘密:当一个强者和一个弱者一起竞争生存权时，自由变成了强者获胜的自由、弱者被宰割的自由。在全球化时代，任何国家都无法闭关自守，与世界隔绝进行国家建设。各国必然发生经济、文化、思想各个层面的交流、交锋。当绝对的自由成为规则时，落后国家的命运就必然灰暗了。例如，新自由主义要求各国开放金融市场，实现金融自由。可是金融规则是由强势一方———西方发达国家制定的，规则制定者自然更擅长如何运作。所以，在金融自由化的旗号下，西方发达国家便可便利地转嫁自身的危机。如郑永年在分析金融危机时指出:“金融危机的真正原因是全球为伊拉克战争买单。”［5］美国以反恐为名，悍然发动伊拉克战争，每天都要为此消耗大量的财力。可是战争期间，美国的国内经济状况、民众的生活水准都没有受到影响。这期间的财政空缺到哪去啦?战争经费从何而来?美国是选民政治，民众手中的选票往往根据自身的福利得失而定。如果增加战争税，美国民众一定不会埋单，布什政府的合法性就降低了。所以布什政府不仅不提增税，反而减税。那么因为伊拉克战争导致的财政漏洞怎么弥补?只能是操纵由其主导的国际金融体系来实现转移支付，让其他国家为其买单。正是鉴于此不可明说的目的，美国故意放松了金融这一块的监管，成功地实现了从发展中国家转移财富的目的。从这个角度来看，新自由主义对其他发展中国家和转轨国家发展模式的干涉与扩张，“完全是帝国主义的。从这个意义上说，美国当代的干预同19世纪的殖民主义征服一样是帝国主义性的”［6］。其自私自利的帝国主义本性昭然若揭。新自由主义倡导民主和自由，实质在推行“新殖民主义”，将非西方国家纳入自己的体系，实现中心对的掌控;打着民主的旗号，高喊人权高于主权，实质是要摧毁国家的国家机器的功能，实现垄断资本在全球的绝对统治;而在自己国家，则依然实现强有力的国家干预，为垄断资本服务。新自由主义高喊“市场万能”，要求发展中国家开放所有市场，放弃一切经济保护与管制。但西方发达国家自己却很严格地实施有利于自身垄断地位的贸易保护主义。新自由主义其根本价值取向是为垄断资本牟利，所以其倡导的发展中国家应该弱化国家机器、减少经济干预等一系列主张就是要将“不发达国家的经济主权扫荡干净，这些国家的资源才有可能被他们所利用，服务于其经济的持续发展”［7］。新自由主义这种实用主义的做法，是一种典型的自私自利的帝国主义行为。

三、中国道路对新自由主义既借鉴更批判的辩证态度

中国道路是一条与时俱进、开放包容的发展之路，不断借鉴一切人类先进文明成果。新自由主义强调市场机制的作用、主张降低通货膨胀率等方面具有一定的合理和可取之处，值得借鉴。但它信奉的是极端自由主义哲学，在经济思想和经济政策取向上，采取了一种极端的立场，片面强调市场机制竞争效率的功能和作用。因此，中国道路对新自由主义采取的是既借鉴更批判的辩证态度。首先，中国道路是社会主义道路，是共同富裕的道路，其伦理指向非常明确。社会主义的本质决定了社会主义市场绝不可能抛弃社会伦理、社会责任而走新自由主义强调的只讲竞争之路，回到霍布斯丛林的状态。因此，中国道路语境下的市场是对新自由主义缺失伦理责任的市场的矫正。但制度的伦理价值追求是要落实到现实中的，必须获取现实性基础。在全球化时代，无论是在国际社会上，中国是否有能力维护正当的国家利益，还是在国内确保民众拥有与时代相匹配的物质生活，都需要发展经济。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被挟裹进世界历史，不得不参与世界的竞争。以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开启、主导的全球化是一个凭实力、讲竞争的世界，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历史现象。“实力的较量彻底地将一切民族国家卷入到不可遏制的世界性竞争中”［8］，要想生存，就必须发展经济，提升国家综合国力，这成为全球化时代各个国家的基本生存法则。为此，各国竞相走入进步主义的道路。中国只有参与其中，别无选择。同时社会主义制度的本质内涵更是规定了中国共产党必然要带领全国人民发展经济，最终实现共同富裕，为迈入共产主义而奠定物质基础。所以新自由主义所倡导的市场竞争配置资源，讲效率，对中国发展物质力量，有一定的借鉴意义。但新自由主义思想的道义基础是优胜劣汰，所有违背这一原则的，都被视为不道德。它的本质是反社会的，也是反人类的，对此中国道路对其持彻底批判态度。同时中国道路时刻警惕新自由主义特别强调和坚持的三个“否定”:一是否定公有制;二是否定社会主义;三是否定国家干预。中国道路在深化改革的路径选择方面，坚持以市场化为导向，但警惕绝不走新自由主义倡导的极端自由市场化道路，而是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化道路，更加尊重市场规律，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在借鉴自由市场产权理论的同时，绝不让私有产权理论左右国有经济改革。中国道路以高度的理性自觉，有选择地融入到经济全球化之中，做到“有所为，有所不为”。此外，中国道路对倡导新自由主义的西方发达国家的历史更是有全面的认识。无论是德国的“历史学派”倡导的保护主义，还是美国的“门罗主义”，都是在自身不具备实力参与全球公平竞争时，选择了一种自我保护的国家理性发展战略。由于深刻认识到新自由主义的本质逻辑，中国道路在实践中成功地实现了对新自由主义发展思想的超越。中国经济体制改革一直坚持了市场为导向的改革方向，同时更坚持了从中国的社会基本制度、国情等实际出发，没有实行大规模的私有化，没有放弃国家对经济的宏观调控。中国在改革中一直强调处理好改革、发展和稳定之间的关系，没有走新自由主义所倡导的竞争性国家道路，而是坚守国家的社会功能，坚持社会主义公有制。中国道路在保障市场有序竞争的基础上，为社会公平提供保障机制，维护了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促进了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保持了社会稳定，避免了信奉新自由主义的发展中国家在追求现代化之路上遭受社会动荡、经济停滞的命运。

参考文献:

［1］陈平，王军．拉美新自由主义改革:为什么必然失败?［J］．拉丁美洲研究，2004(4):51．

［2］常云昆．新自由主义的兴起与华盛顿共识的终结［J］．人文杂志，2004(5):78－79．

［3］张世鹏．从新自由主义的全面渗透看西欧政治思潮的基本发展趋势［J］．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00(3):67．

［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265．

［5］郑永年．通往大国之路———中国与世界秩序的重塑［M］．北京:东方出版社，2011:121．

［6］阿明．自由主义病毒/欧洲中心论批判［M］．王麒进，谭荣根，李宝源，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15．

［7］张才国．新自由主义意识形态［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7:124．

［8］陈新英．资本的逻辑与当代社会发展困境［J］．马克思主义研究，2006(3):77．

作者：丁桂馨 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 湖南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