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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方法背后范文

教学方法背后

从古至今,古诗文教学和“诵读”二字一直形影不离。2004年以来,在教育界、文化界乃至全社会都产生了相当影响的“少儿诵经”现象及其间的观点交锋、思想碰撞让更多的人开始关注古诗文诵读。本期“争鸣”试图从教学方式的角度,探究作为教学方法的诵读背后的问题。

众议:所谓“诵读”,主要包括了“熟读成诵”和“品读吟诵”两层含义,而争议基本上存在于前者。“熟读成诵”是不是就是“死记硬背”?它在古诗文教学中有怎样的作用呢?

熟读成诵是否就是死记硬背?

“私塾的诵读过分强调学生‘读书千遍,其义自见’的内省和体验,忽视了教师的指导;它突出了教师的监督,忽视了教师的示范,其效率是低下的。在学生课业繁重的今天还强调这种千遍万遍的低效诵读显然是不合时宜的。”(曹运岚《文言文课堂诵读的架空与落实》,《职业教育研究》2005年第3期)

“那种鲁迅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一文中描述的教育方法,那种培养学生只学舌不思考的教育方法,所谓背诵经典的教育方式是彻底的浪费教育,毫无用处。在中国目前的教育里,只加重中国孩子本来就很重的负担。真正的阅读经典是理解和辨析,是通过讨论与争论,对经典进行我们这个时代的理解、阐释,并继承传统、发扬传统。”(沈睿《儿童经典诵读与培养鹦鹉》,胡晓明编《读经:启蒙还是愚昧》,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

“从文言文教学的实际来看,背诵是学生积累知识、发展能力的最基础的环节。字的识记,词句含义的理解,作品思想内容的把握,都要靠熟读成诵才能做到。而且,语言文字的学习,概念和规则并不是最重要的,不是记住了规则就能说话、写作、阅读;语言学习是先实践运用,然后理解,因而语文学习需要背诵,而文言文的学习则更强调背诵了。朱熹云:‘古人云: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谓读得熟,则不待解说,自晓其义也’。”(杨光亮《为“死记硬背”说句公道话》,《语文报•教师版》2006年1月20日)

“诵读为主的教学方式,也可以给一个堂皇的名称:诵读教学法。这种教学法跟旧时代学塾的教读方式表面上有相似之处,然而实质全然不同:它不是单一的朗读训练,也不强迫学生死记硬背,而是用诵读来带动其他的训练(如句、篇的训练等),最后达到自然成诵。”“什么是阅读文言文的理想境界呢?它不是能将文言文译成现代汉语,也不是能对文言语句作语法分析,而是一看就懂或者经过查字典、会意而后懂。在笔者看来,诵读教学法正是向着这个目标努力的。”(张必锟《学文言非诵读不可》,《中学语文教学》1997年第6期)

“学语言一定要强调语感积累;尤其是学习文言,更要强调增强感性认识。可是,这并不就意味着要强调背诵。学习文言文当然应该多读,而且应该熟读;但是,却不一定都要‘成诵’……当前的语文教学,尤其是文言教学实践中甚至出现了‘滥用背诵’的现象。表现在:不加分析地强调背诵的作用,但对为什么要背却讲不出适当的道理。甚至有研究者提出‘能一概反对死记硬背吗?’的质疑,认为应该‘提倡死记硬背’。正如有研究者所指出的,这种视背诵为万能的说法,是教育理论中一再受到批评的‘形式训练说’的流毒。”(童志斌《对文言教学“背诵”热的冷思考》,《语文学习》2003年第3期)

编者插话:熟读成诵是基于汉语的特点而形成的我国传统的语文学习方法,数千年一以贯之,自有其独到的价值存在。语文学习,尤其古诗文学习必须增强感性认识与语言实践,在这一点上,诵读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通过一定量的诵读形成文言文的语感,积累语言资料,不仅是可行的,也是必需的。但是,由于不同时代学习目标和课程结构的变化,在当代基础教育中,没有必要,也不可能以海量的文言文实践来逐步形成学生的古诗文阅读能力。同时那种完全否定其他方法,认为诵读是学习古诗文的“不二法门”,或者过分强调背诵作用的观点,恐怕也并不可取。我们更坚决反对那种完全忽视学生的情感和个性的单纯、机械的死记硬背式教学。

我们通常认为,背诵、记忆必须建立在理解的基础上,而诵读的方法更强调让学生在反复的熟读、朗诵、背诵中慢慢体会诗文的含义,这不由得令人产生疑惑:不懂就读、就背,难道不是生吞硬灌、死记硬背吗?

理解与记忆孰先孰后?

“现在一种很流行的提法是:记忆和背诵须在理解的基础上进行。这话听起来似乎有道理,但它过分强调了理解对记忆的作用。对中学生来说,能在理解的基础上记忆更好,然而,并不是所有的知识都能理解得了的,也并不是不理解的知识就不必记了。更何况理解需要‘识记’作基础的,如果没有‘背’的基础,没有知识的积累,理解是不可能的……记忆背诵过程是一个知识的不断积累过程,也是思维训练和感悟陶冶的过程;文本的脉理,文本的情怀,不可抗拒地涌入读者的大脑,成为阅读者内在的东西。”(马伯成《要有“死记硬背”之功》,《中学语文教学参考》2001年8-9期)

“我向张元善老先生请教,问他小时怎样读书的……他说开始读时,对读的书完全不懂。读了若干年,一旦豁然贯通,不懂的全懂了,而且是‘立体的懂’,它的关键就在于熟读背出,把所读的书全部装在脑子里。假如不是熟读背出,把所读的书全部装在脑子里,读了一课书,记住了多少生字,记住了多少句子,这只是‘点线的懂’。”(周振甫《怎样学习古文•立体的懂》,中华书局1992年版)

“不少语文教师在‘反对死记硬背’口号的影响下,把大量的时间用在了课文内容的分析讲解上,留给学生读书的时间十分有限,更谈不到熟读、背诵了。长此下去,提高学生的语文能力,岂非一句空话?也许有人会说:你把‘反对死记硬背’这个口号的含义理解错了,我们反对的是在学生根本不理解的情况下让学生死记硬背,并不是一概反对背诵。我的回答是:以小学生为例,他学习的课文,只要能读下来,有多少不理解的呢?何况,从小学生学习语言的角度讲,对一些典范的作品,只要牢牢地记住即可,不可能也不需要让他透彻地理解。一味地追求理解深透就可能导致繁琐的分析或倾盆大雨式的讲解。”(丁培忠《关于语文教材与教学改革的若干思考》,人民教育出版社网站“教材与教学•小学语文”)

编者插话:“理解了才能背诵”,“背诵了才能理解”,这个貌似“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也许可以从一个不同的角度来看。当代心理学认为,当材料并无意义,或者有一定意义而记忆者并不理解时,人们可以采用机械识记的方法。当材料有足够意义时,人们就应进行理解基础上的意义识记。中小学生接触的古诗文,绝大多数为专家、教师们精心选择之作,意义充沛且适合学生的理解能力,因此,很难出现“根本不理解就背诵”的情况,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那就要反思给学生的学习内容的价值问题了。所以,学生在学习古诗文中更多的存在的可能还是怎么去理解得更到位、更深入的问题。强调理解,并不一定就是琐碎的分析、讲解,反复的诵读可以加深理解,而日渐丰富的人生阅历、情感体验更可使人触类旁通、恍然顿悟。诵读作为语文古诗文教学中一种独特的学习方式,其实是从“前理解”到“理解深化”,进而到“再理解”的一条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