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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美意象的古代文学论文2篇范文

时间:2022-02-27 10:32:12

审美意象的古代文学论文2篇

第一篇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汉乐府《饮马长城窟行》)这句诗中的“青青”,指的是青翠欲滴的绿色。青青的小草翠绿茂密,寸寸储备着勃勃的生机。就像思妇的青春年华,年轻美好而饱满。而这么美好的一段人生时光却不能与丈夫相伴,该有多遗憾而伤怀!因此,小草越是青翠欲滴,思念、孤独越是强烈。既然思念,能否去找他呢?古代交通不便,他乡遥远,丈夫行踪不定,无法追随。眼前青青的小草蔓延到天边,倒仿佛能代替思妇去到丈夫身边一样。明亮的草色来自家里,丈夫能思念家里的美丽春色吗?能思念家里像春草一般美丽的妻子吗?棵棵小草矮小柔韧,密密丛丛,斩尽还生,就如思妇的情意一般坚韧缠绵,既热烈又含蓄;她吃苦耐劳,在井井有条的日常家务中默默思念,不露声色。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唐王昌龄《闺怨》)这句诗没有正面描写绿色,杨柳色即绿色。是否如同“杨柳依依”的景象?也许还有更多的柳树?远望中的柳色应该更弥漫更鲜艳。就是这一抹碧绿,使得不识愁的女子忧愁了,因为春意盎然的绿色拨弄了她内心随时都可能苏醒的春情;青春短暂,夫婿忙于奔走功名,不如平常日子、长久团聚来得实在、欢乐。她眼中的绿意除了思念,还有爱的后悔与抱怨,甚至了悟。

上文由“杨柳依依”引出诸多绿色来,这些绿色看似相同而不尽相同。再回头看“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这句词,也有绿色,只是这绿色已经不再柔嫩鲜艳,不再青翠欲滴,不再属于春天。它们也许是苍翠的墨绿,属于成熟的夏天的绿。或者,这句词讲的是变化中的绿,芭蕉的叶子舒展着,由嫩绿、鲜绿、翠绿变为墨绿。其间,几场夜雨滴在叶儿上,芭蕉更肥硕修长了,但春光也在这绿色的变化中一点一点消逝了。“绿了”的“了”字意味深长,表示结果,表示看似干脆。春夏之交特有的那种惜春、留春却又无计可施的焦虑、苦闷、无奈,都通过芭蕉叶儿的绿色形象地表达了出来。春光也代表着最美好的时光,时光如流水,何时归家呢?怀着漂泊思乡之情再看眼前的芭蕉,那绿就平添了几多沉重和深刻。

同样,这句词的前半句“红了樱桃”,也表现了和“绿了芭蕉”一样的意蕴和情感。樱桃的红色可爱水灵,鲜艳夺目,是最欢乐、最热情的感觉色彩,再加上小巧玲珑的、圆圆滑滑的外形,酸酸甜甜的清爽口感,樱桃给人带来无比的愉悦和幸福。但是这句词中的红樱桃却表现了“流光容易把人抛”的思乡感伤。三春光景一寸一寸消逝,同时,樱桃一点一点饱满、红润、鲜亮起来。“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一“红”一“绿”,都如此新鲜、夺目地抒写着伤感!红色与绿色,是两种最靓丽的色彩,也是对比色,把这两色放在一起相得益彰。从“杨柳依依”到“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都写的是鲜红、碧绿的伤感。而且,色彩越是鲜艳耀眼,情景越是凄凉、黯淡与冷落。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宋李清照《如梦令》)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荫子满枝。(唐杜牧《叹花》)还有一些“红”与“绿”的审美意象,它们的红色与绿色,不像“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里的“红”与“绿”那样呈现并列、互衬的关系,而是相互比较、替代的关系。比如“绿肥红瘦“”落尽深红、绿叶成荫”。

一夜风雨过后,娇艳的海棠是否被吹落了呢?那一点海棠的美,已经成为女词人多难生活中的慰藉了,怎忍再丢失?她牵挂着夜雨后的海棠,伤感却又期待,期待却又怕失望,醒来就焦急地询问。卷帘人体贴而满怀欣喜地及时回答词人,海棠依旧娇红,没有零落。希望词人宽心而喜悦;或者,卷帘人只是如实地回答词人的问话,无心因海棠而悲喜。词人当然是喜悦的,只不过,这片刻的喜悦还没多久,她就敏感地“计较”起红少绿多来———红花虽在,毕竟经历了劫难,不复往日的完美、饱满。同样,女词人青春尚在,但经历了家国的变故,还能像往日闺中那样娇美甜蜜、品才抒情吗?那些艳丽的花瓣,在夜里的风雨中飘向了哪里?是否在黑夜中依然红得耀眼?苦难改变了词人的心性,造就了她特有的悲凉心境,她在喜悦中也感到了惋惜、悲伤,“绿肥红瘦”也表现了女性特有的敏锐与细腻,表现了宋词的柔婉凄美。

杜牧的“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荫子满枝”,意境和李清照的“绿肥红瘦”有几分相似,都是风雨摧残落花,甚至比李词更足以使人伤怀,因为海棠虽然花瓣凋零,毕竟花朵还在枝头;而杜牧诗中深红色的花已经完全不见了倩影,只留下茂盛的绿叶,连果子都已累垂可爱了。这怎能不使诗人叹息,惆怅呢。狂风中深红色的花朵漫天飞舞,那该是多么凄楚华美的景象啊。尽管如此,诗人还是从悲伤中看到了希望和安慰:花儿虽落,绿荫却更显得茂密了,还增添了果实的乐趣。诗句表现了杜牧特有的奔放与超脱,也表现了唐诗犹存的风韵,哪怕是晚唐诗,都有一番别样的开朗和洒脱。除了从色彩间的关系来看这些关于“红”与“绿”的审美意象,我们也能从色彩本身读出许多韵外之致。“杨柳依依”的柳色“、青青河畔草”的草色,都是最鲜艳明亮的绿色,透明、轻盈而单纯。因为它们都代表了春天里最好的时节,一切都是最完美的。自然景物的完美才能更突出人间冷暖的缺憾。因此,那些绿色必得是明亮的绿。“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中的“红”与“绿”,是初夏的色彩。夏天的红色,显然也是最热烈纯正的,红的透亮,流光溢彩;初夏的绿,却已不再似青春般鲜亮,那绿色该增添了几分浓郁审美意象。“红”与“绿”的成熟,换走的是时间,感发着漂泊的乡愁,那分沉淀的心事,倒与色彩的热烈、浓郁较为吻合。至于“狂风落尽深红色”中的“红”,显然也是熟透的颜色。盛极而衰,是万物的规律,不管是一朵花,还是一个唐朝。红透的深色花朵,才会在狂风中衰颓而飘零。深红,不再那么明快与热烈,暗藏了诸多深层的苦痛。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

(唐李商隐《春雨》)与杜牧同时代的李商隐,写出了另一种冷艳的红色。《春雨》中的“红楼”,给人怎样的视觉冲击呢?往日红楼中的红烛、红帐、红衣、红唇,如今还在吗?任它多么热烈、缠绵的火红,在雨水的浇淋下,也都熄灭、冷却了,春雨淅淅沥沥,在诗人与红楼之间隔了一层雨帘,无法逾越。这一切还笼罩在夜幕里,夜色与雨气浸濡着红楼,纯正、热情的红色,蒙上了一层黯淡与迷蒙,尽管依然精致华美,但多少让人感到孤独、凄冷了。如此深情绵邈、婉转凄美的红色,是晚唐诗人心灵色彩的独特反映。

作者:杨佳莉单位:南京师范大学中北学院

第二篇

“凄凄”,是从人的体感写夜间风雨的凄凉:“潇潇”,是从听觉写风雨的急骤,滴答淅沥,忽急忽缓,也可形容风吹夜雨的飘洒姿态;“如晦”,指凌晨风雨大作,昏天黑地,使人视线模糊。这是一个在雨夜凌晨怀人的女子所感受到的风雨,风雨声中夹杂着由远而近、由少渐多的鸡鸣声,风雨中的夜空由漆黑慢慢透出灰蒙蒙的亮。声音的错杂起伏,光线的明暗转变,都感发、共鸣着这位女子痛苦无助的思念。“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是一个最具包蕴性的审美意象和情境,将女子内心情绪的动荡奔突推向高潮。与此同时,也许就在这一个雨夜凌晨,也许在经历了无数个这样未眠的雨夜凌晨之后,心中思念的君子出现在眼前了;他是否也同样思念这位女子,于是在黑夜中冒着风雨赶来了。最难风雨故人来,是恍惚中的难以置信?是惊喜中的患得患失?还是确信后的大悲大喜,大悲大喜之后的平静安稳?个中滋味,难以辨识,也无需辨识。一切又包蕴在“风雨如晦,鸡鸣不已”的审美意象和情境中,让风雨再瓢泼喧嚣些吧,让鸡鸣声再欢快响亮些吧;风雨再大,也妨碍不了有情人的团聚了。《郑风•风雨》诗境单纯,诗意丰富蕴藉。诗中“风雨”的审美意象鲜明、浑朴而灵动。今天读来风雨声也仿佛就在耳边,栩栩如生,成了“活的形象”。

我们再看《红楼梦》第四十五回中的“风雨”形象,正面描写的共有三处。不想日落时天就变了,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秋霖脉脉,阴晴不定,那天渐渐的黄昏,且阴的沉黑,兼着那雨滴竹梢,更觉凄凉。(《红楼梦》第四十五回)以上是第一处。这儿的“风雨”形象和《郑风•风雨》有相似之处,且描写得更加精致细腻。比如,写风雨来时天色的变化,《郑风•风雨》用“如晦”二字,而《红楼梦》中扩展为“阴晴不定”“阴的沉黑”,把大雨来前天空阴云遮蔽阳光、黑云翻滚、低沉得快要坠落的景象表现得十分生动。同时,还把风雨更加具体化,比如秋天的风雨、黄昏的风雨、雨滴竹梢。万物萧索的秋,强化了风雨的悲伤特征。黄昏和凌晨一样,都是天色黑白交替的时候,都易引起人内心情绪的起伏。黄昏也许时间更长,也是家人团聚的时刻,此时孤独听雨,似乎更显凄凉。而雨中的竹梢,则是林黛玉居室的独特景致,带有林黛玉的性情气质。而这些,在《郑风•风雨》中都没有体现,《郑风》单纯,《红楼》精美。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助秋风雨来何速,惊破秋窗秋梦绿。抱得秋情不忍眠,自向秋屏移泪烛。泪烛摇摇短檠,牵愁照恨动离情。谁家秋院无风入,何处秋窗无雨声。罗衾不奈秋风力,残漏声催秋雨急。连宵脉脉复飕飕,灯前似伴离人泣。寒烟小院转萧条,疏竹虚窗时滴沥。

不知风雨几时休,已教泪洒窗纱湿。(《红楼梦》第四十五回《秋窗风雨夕》)接下来,在风雨的背景下,《红楼梦》还讲到了黛玉窗前读书,悲伤的情绪渲染升华为诗稿。这是第四十五回中第二处正面描写风雨,而且以诗歌这样高度凝练的艺术形式来写。风雨中有诗书,这风雨就成了林妹妹的风雨。在《秋窗风雨夕》中,出现了许多与风雨相关的审美意象,秋花、秋草、秋灯、秋雨、秋窗、秋梦、秋屏、秋院、秋情、秋泪……这些风雨比《郑风》中的风雨华美、柔弱,并且带着浓郁的悲伤,几乎艺术地概括了林黛玉的生活环境和生活内容。同时,风雨更助长了这种悲伤,在风雨的摧残下,美变得不堪一击,一时间,出现了三幅相互映衬而又融合的画面:蜡烛滴下滚烫的红泪、烛光下林妹妹满脸晶莹的泪花、窗外老天滴滴答答落着冰冷的泪,飕飕的秋风摇撼着夜幕中的雨帘、穿过小院、穿破秋窗、裹挟着湿气袭击着林妹妹的病体,红烛的火焰不安地颤抖———风雨的高潮来临了!风中的雨水和泪水,饱含着黛玉对父母的思念、寄人篱下的孤独、对宝钗的羡慕、对宝玉的“嫌疑”、对爱情的向往、对人生的迷茫和担忧……这儿的风雨比《郑风》中的风雨密集、沉重、哀伤,更艺术化。《郑风》中那位女子在风雨中如何苦苦思念?思念的痛苦到什么程度以致苦闷生病?是否和林妹妹一样?这些都没有提及。与《红楼梦》相比,《郑风》中的风雨是空白的,浑茫质朴,纯真简约;它的生命在《红楼梦》里得到延续和发展,获得了更具体深刻的审美形象。我们要说的还不止这两处风雨共有的悲伤,还有风雨中共同包蕴的喜悦,《郑风•风雨》中女子既见君子的喜悦,通过三个反问“云胡不夷“”云胡不瘳”“云胡不喜”体现。心平气和、病愈、欢喜,加上“云胡”的反问语调,说什么不欢喜呢?怎么不欢喜呢?甚至有点欢欣雀跃的兴奋之情了。这些生动的情态,也有着很强的表现力,在《红楼梦》中获得了更美、更有情趣、更富于人情百态的“活的形象”。

正当黛玉沉溺在《秋窗风雨夕》的悲伤中,宝玉来了。她也和《郑风•风雨》中的女子一样,“既见君子”了,这两处情节是多么相似。“黛玉不觉笑了”,她变得欢快、活泼、调皮起来。《秋窗风雨夕》的诗稿竟“忙起来夺在手内,向灯上烧了”,只有宝玉,能让林妹妹片刻间抛弃所有悲伤!风雨之中的潇湘馆内,终于只充满喜悦了!此时的风雨,变得有趣而温情,转而通过两件雨具———“斗笠”和“玻璃绣球灯”侧面表现出来。这方面的细节,《郑风•风雨》中是空白的。宝玉向林妹妹介绍“斗笠”上头的“顶儿是活的”,竹信子抽了,只剩下圈子“,下雪时男女都戴得”,希望给她看所有有趣好玩的东西,逗她开心,并预想着下雪天和她玩雪赏雪的美景,希望引起她的兴趣。林妹妹却想象着“渔翁渔婆”的欢乐美景来。当两情相悦,林妹妹也不再谨慎,变得放松甚至兴奋起来,以致“话未忖夺”。至于“玻璃绣球灯”,似乎更美了。风雨中晶莹剔透、温暖飘摇的“玻璃绣球灯”,摇曳多姿。在风雨面前,林妹妹对宝玉变得细心体贴,软语温存,甚至有点絮絮叨叨、教训、疼惜的母爱流露了。教他怎么打灯;知道他穿不惯木屐子,教他怎么走夜路。而宝玉一边听话,一边关心着林妹妹的饮食。仍旧是两情相悦,只不过喜悦变得如此平淡、坦然、真实,像极了屋外淅淅沥沥的绵绵夜雨。宝玉走后,林妹妹的喜悦还在延续,她对蘅芜院的一个婆子也很周到耐心,设身处地地与她闲聊、吃茶、赏酒钱,让她“避避雨气”。风雨似乎更包蕴着人情百态,世态炎凉了。

又听见窗外竹梢焦叶之上,雨声淅沥,清寒透幕,不觉又滴下泪来。直到四更将阑,方渐渐的睡了。(《红楼梦》第四十五回)这是四十五回的结尾,第三处正面写风雨,似乎又回到了《秋窗风雨夕》的忧伤里。那位《郑风•风雨》中“既见君子”的女子也有喜悦之后的再度忧伤吗?似乎不易察觉。这是林妹妹特有的,风雨和泪水是她一生的永恒风景,“斗笠”和“玻璃绣球灯”的喜悦只是短暂的片段。也许这样写风雨,是符合林黛玉的性情特质的;也许,这最后一处风雨只是“劝百讽一”。《红楼梦》四十五回中,喜悦还是多于悲伤的。《郑风•风雨》中风雨的形象及其包含的审美意蕴,组成了有生命的“活的形象”,延续到了《红楼梦》的艺术生命里。

作者:杨佳莉单位:南京师范大学中北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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