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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白先勇小说中的寻父悲剧范文

时间:2022-12-07 08:16:19

浅析白先勇小说中的寻父悲剧

《孽子》书中的人物失去了家庭,失去了伊甸园,在乐园之外流浪,沦落为娼。但他们并不放弃,为了要重新建立自己的家园,他们找父亲,找自己……。小说中的青春鸟们因为“缺失”而在努力地、执着地寻找他们那份“缺失了的东西”。

关键字:寻父、悲剧、追逐、失落

提及台湾文学,很多大陆读者首先会想到白先勇。诚然,在某种意义上说白先勇的小说创作正代表了六十到七十年代台湾小说创作的最高成就。而与此同时,大陆在那个时代却经历着文化思想界最暗无天日的晦暗浩劫。当然,现在我将目光聚焦到白先勇先生上,并非因为其文学创作在那个时代因所处政治局势的不同而凸显出的价值和意义,实则是因为其在思索人性情感本身和社会存在命题上,有其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独特的视角和意义。而这种视角和意义也是在建构中国现当代文学经典价值尺度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的参照对象。另外,尽管其小说创作尤以短篇小说称奇,还被誉为"当代中国短篇小说家中的奇才"、"当代中国极有才气与成就的短篇小说家",但其磨砺十年创作,实则结晶创作生涯所思所感的长篇力作《孽子》,在一定程度上更显现了白先勇先生的人生思索深度、文学创作功底和文学家的悲悯情怀。本文以阅读文本为基础,仅就白先勇先生长篇小说《孽子》中的寻父意识进行个人分析。

一、美好的梦—理想的悲剧

台湾作家白先勇先生的《孽子》发表于1977-1981年,是一篇以同性恋为题材的长篇小说,全书共分为四章,依次是:“放逐”、“在我们的王国里”、“安乐乡”、“那些青春鸟的行旅”。小说描写了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生活在台北的一群为家庭所弃、为社会所遗的“孽子”。白先勇先生以悲天悯人的情怀和笔触,为我们刻画了一群无家可归的青春少年,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前尘往事,以及他们的人生际遇;虽然他们是社会的弃儿,但他们同样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有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有着对人性的真诚追求。他们虽然失掉了家庭的欢乐,但是并不气馁;他们迷惘,彷徨,甚至堕落、沦丧,可是心底始终有着追求的方向;正如远景版《孽子》的封面题记所说:“这是一篇‘孽子’们失掉乐园后,寻找救赎、重建家园、狂热的追求自我与爱的史诗。”

小说的中有这样的介绍:唐征西元帅薛丁山之子薛刚,由于看不惯皇太子的胡作非为,失手将他打死。这就闯下了弥天大祸。皇上闻报,龙颜大怒,下令将薛家满门抄斩。只有薛刚一人在程咬金的帮助下逃离在外。全家三百余口尸体被埋在一个坟包中,为了不让后人去迁坟和祭祀,铸造了一口巨大的铁锅将坟包封盖起来,叫做“铁丘坟”。于是薛刚从此被扣上祸及父母亲人的罪魁祸首的罪名。“孽”字是引伸体,意为罪恶。这种罪恶,这种孽如何成的悲剧。

1、阿青父子

龙江街二十八巷的最里街是阿青的家,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贫民窟,“就如同中国地图上靠近西伯利亚边陲黑龙江那块不毛之地一样”是台北市荒漠的边疆地区,这里肮脏、混乱、贫穷、落后,然而却还可以为阿青提供一个避难所,只是贫困和生活的不幸最终迫使阿青被放逐。阿青的父亲和母亲是一对典型的老夫少妻,夫妻结合后生育了阿青和弟娃一对兄弟,这原本是一个幸福的家庭,但不幸运的是他们的家贫困落后,处在社会最底层;因此充斥在家中的是辛辣呛鼻的霉味,浑浊不堪的污泥,以及痛入骨髓的无可奈何。母亲正是因为忍受不了这样无休止的劳累和痛苦抛家而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面对残酷的现实阿青的母亲选择的抛弃他们,这对于要强的阿青的父亲来说不仅是从此家庭少了一位妻子,更是对他自尊的伤害:阿青的父亲是一个军人,曾经立下军功,对于军人而言最重要的便是服从,妻子的离去让这个家只剩唇齿相依的三个男人,父亲日益消沉他把一生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两个儿子身上,但愿儿子能撑起这个家庭,并能光耀明媚,自己老后过上儿孙绕膝的晚年生活。然而命运再次戏弄的这个苦命的家庭------弟娃的死这是一种致命的打击,生命中最重要最难以割舍的部分却突然消失不见了,父亲的仅存的一点生活的希望也夭折了,他只有把对自己的人生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大儿子李青身上,中国古代长子为大,他担负起了整个家庭的荣辱兴衰,阿青自己也说:“父亲是希望我以后向他那样,能当上兵”,“他一心希望,我毕业的时候,报送凤山陆军军官学校,继承他的志愿。”如果李青按照父亲的意愿走剩下的人生道路将会是一家其乐融融的景象,这是任何一个人的梦想,但是阿青只是一个18岁的孩子,只是叛逆之时,面对贫困的家庭、母亲的出走、父亲的消沉、弟娃的死,如同给伤口撒上大把大把的盐,并反复揉搓,痛苦已然成为深渊,美好的理想成了他的负担,精神上的死亡阿青已无力反抗,所以他只有采取肉体上的放纵,似乎只有如此,只有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抛弃才能得到一点点的松弛,哀莫大于心死,生活中已经没有乐趣和理想可言,又在乎什么躯体呢,于是他走上了一条与传统伦理道德完全不和的道路,也因此遭到了父亲的放逐。小说的开头写到:“父亲拿着从前在大陆上当团长的自卫枪,满头白发根根倒竖,一双血丝满布的眼睛在射着怒火,他的声音悲愤、颤抖、嘎哑的喊到:畜生、畜生!。”这声“畜生”是一个父亲心死的呼喊,是自己的设定的理想破灭后的感伤,是对儿子恨铁不成钢的最后的哀嚎,是无法与命运抗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2、龙子父子

中国社会是一个宗法制的社会,家庭在社会中的作用非常巨大,父亲处于家庭的中心位置,不单是亲情的代表,还是正统道德的体现者和实施者,他在维护道德的正统性和权威性的过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因而,当儿子们严重地触犯了正统规范时,“大义灭亲”的父亲们对他们的待遇是冷漠的。同时一直在中国社会占主导地位的儒家道德观念,极其重视家庭血缘的维系和对后代的繁殖,从其一直流传至今的儒家名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和现实中所表现出来的种种事实,都可以让我们看到这种观念在中国人的心目中有着多么根深蒂固的地位。先撇开这种生育观,在儒家的经典《周易•序卦》中云“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有所错”。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在儒家看来,一切事物都是有序而生的,只有男女之爱才被儒家视为正常的两性关系。根据这样的观念出发。龙子与阿凤之间的爱情,尽管被视为传奇,但在其父亲看来这是“大义不到”、“有辱家门”的,尤其对于这个等级森严,德高望重的王家而言:龙子的父亲王尚德“不比正常人,他对国家有过功勋,位高权重,死后举行的是国葬,。作为他的儿子王夔龙有军政家庭背景和良好的家庭教育背景:“是个大官的儿子,又是独生子,人长得有体面,家世显赫,大学毕业在一家外国公司做事,本来预备要出国的。”前提可谓一片光明,前程似锦。在中国崇拜人丁兴旺的社会里,王夔龙成为这个大家庭的独生子,使王家的命根子,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同时,也身系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他是王家未来的希望,是王夔龙一辈子的宝贝,王夔龙疼爱儿子,器重儿子,“望子成龙”的思想首先就从其名字里面可以显示出来。王尚德作为高官,但愿儿子能长大成人,不仅成为自己生命的延续,更要成为新一代权力的对代表,对国家有功,对社会有用,能得到当权者的器重,能得到社会人士的认可,从而使得王家一代一代的兴盛下去,经久不衰甚至最后能掌握真个台湾当局的形式,他希望用权力、金钱这两样东西来衡量自己的儿子是否有无出息;而作为父亲,他是一个正常的人,正常的男人,是整个王家的寄托,是王家的长辈,他更大的愿望便是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不让自己失望,在光耀门楣的同时,能儿孙绕膝,安享晚年。但是王家不幸,出了一个“妖孽”。龙子没有按照父亲的意愿过完人生,违背了父辈的期望,恰恰相反他选择的背道而驰:他没有按照传统的世俗观念作出自己的人生选择,他追寻的是“精神之爱,天生的敏感和性格中的忧郁气质,让他对野性和纯洁十分向往,这就好像是性格互补一样。阿凤狂放不羁的心灵和几乎狂痴的行为正是龙子心中的理想人格。他的爱情带着不被世人认可的枷锁(至少那个时代同性恋是没有得到认可的),他甚至在松江路底租了一间公寓悄悄筑起了小窝巢把阿凤藏在里面,过着神仙快乐的日子。他不顾家族的脸面,甚至成为了杀人犯。中国古代男子有三大责任一为:光耀门楣,二是孝顺父母,三则:传宗接代,龙子的所作所为无疑是个王尚德重重的一击,曾经是自己的希望的儿子现在却成了整个王家的耻辱,别说安享晚年,过上安闲的日子。只怕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王家的声望也会败在儿子的手里,儿子就像是自己整个理想人生上的一个洗不掉、擦不净的污点。龙子疯了,王尚德崩溃了。这是自己的希望,是自己人生的寄托,现在,不仅毁了自己也毁了整个王氏家族,毁了自己一生美好的梦,所有的期盼和愿望都在这一夜之间破灭,那种锥心的痛楚是无人能够摆脱的于是王尚德选择了放逐,让龙子远走他乡,所谓“眼不见心为净”。他烙下狠话:“有我在世的一天,你就不要回家.”在一个男权社会里,父亲王尚德便是一切权力的总代表,而他们对子女的认同、赞许则标志着权力的肯定和赞同;因此,遭到父亲的放逐实际上便意味着遭到整个权力社会的抛弃。就是这一句话王夔龙在纽约流浪、游荡了十年,这十年他受尽折磨,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父亲,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他都没有去找在纽约的亲戚,就是为了不想再给父亲添麻烦,直到死,王尚德也没有原谅龙子,没有让他见上最后的一面,只能是自己死后才让叔叔通知了龙子。王尚德在害怕,害怕再次见到龙子,害怕面对他,见到他就想起了曾经那几乎可以看见了未来的梦,看见他似乎就听见了那伸手可触的理想被撕裂的声音。

二、追逐的梦—延续的悲剧

白先勇曾经说过:“在《孽子》中我主要写父子关系,而父子又扩大为父代表中国社会的一种态度,一种价值,对待下一辈,对待同性恋的态度。父子间的冲突,实际上是个人与社会的冲突。中国人讲究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关系,亲疏冷热,每一种关系都代表着一种身份,一种“属码”,因此,在传统的礼教社会,个体很难摆脱这种外在的强加在他们身上的礼教烙印。我们说个体的人,从本质上说都是独立于他人之外的,这种独立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孤独感是与生俱来的,而个体为了躲避这种孤独,唯一的选择便是融入社会。不管是自愿的,还是无奈的选择,真正的“自由人”是不存在的。既然融入了社会,那么遵循社会的道德法规和伦理规范便是不可回避的事;个体只有永远的服从才能得到社会的认可;而这种认可具体到每个人,则成了家庭对个体的钳制;个体可以暂时的游离于家庭之外,但却无法永远摆脱家庭的影响,在以男权为中心的社会里,父亲就是家的象征,是一个家的代表。

王小玉是公园里的头牌红人,是公园的“大卖货”,被人称为“耗子精”,小玉的母亲曾是在东云阁当番,且红得发紫,好多男人都追过她,可以看出小玉的母亲漂亮,但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获得了这个红极一时的女郎的青睐呢,并且愿意为他生下孩子,为他守候,可想而知小玉的父亲一定也是个体面、标志、有独特魅力的人。这在小玉的心里留下了美好的想象,心里急切的清楚的想要知道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这在小玉的心里是一个温暖的梦。但毕竟林正雄抛弃了他们母子,消失得去影无踪,小玉从一出生便没见过父亲,儿时对父亲的渴望只能装做满不在乎:当人家问:“你老爸呢。”小玉只能回答:“死啦,早死啦。”小玉希望林正雄真的死了,至少这样能得到一定点有关自己父亲的信息,但另一方面,这只是小玉心里的诅咒,他恨林正雄,恨他的抛弃,恨他的无情,更恨他对自己的不负责任…….这种强烈的狠正式对父爱的渴望而又得不到的自我解脱。尽管他总是装做满不在乎,可是在他心里,小玉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自己的父亲:“那个马鹿郎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在东京?在大阪?”还是掉到太平洋里去了……”当他看到李青知道自己父亲的姓和名时,他嫉妒又羡慕的感慨:“你老爸真姓李,你真的知道你老爸是谁。”这种明显的确定答案却带着不确定的语气。想到自己只是一个无父的野种,从没见过老爸,不知道他是谁,他下定决心要找到父亲那卡几麻。以至于一天到晚跑到观光旅馆去查日本旅客的名单,希望哪一天就找到了林正雄,他常常坐大梦,希望华侨老爸突然从日本回来,发了大财,接他们母子到东京去,一家人永不分离,幸福快乐。

内心对父爱的强烈的渴望,对父亲深沉的想象,他的心中有父亲的形象,于是乱认干爹,找的大多是老头子,希望从这些干爹这里来寻的那份内心的父爱。小玉与公园里的其他青春鸟相比,他有母亲的认可和疼爱,看到母亲,便时刻想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在多的干爹也比不上自己的亲生父亲啊。老周对小玉:“有几分真心”,“迷上了这个没心肝的玻璃货”,“又是衣服,又是手表”,这些通过丽月、阿青之口的描述,看似贴心,有真情,可是当他知道小玉在外面野的时候,便骂他是“卖货”,,“不要脸的溅货”,这是多么难听的字眼,曾经的温存已经逝去,留下的只是撕破脸皮后的满口脏语。小玉深感震撼,只有“猛捶了一下床,却又落寞的叹道:“不是自己的亲骨肉,到底还是差些……”。其实小玉较早就意识到了这种血缘关系的重要,他找华侨干爹,尤其是日本华侨,为了一个大阪来的华侨,失魂落魄,他一遍又一遍的做着樱花梦,不仅是想去日本找父亲,在他心里这些日本华侨与自己的生父有着相同的国籍,甚至流着相同的血液,与他们攀着关系似乎就已经与自己的父亲近了一步,归根结底这是对父爱深沉的追寻。

小玉一路追寻,终于碰到了林茂雄。从名字上而言,他与自己的父亲林正雄的名字只相差一个字,所以小玉在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心都差点跳了出来;在身份上,林茂雄是日本东京华侨,与自己的父亲来自同一个地方,在林茂雄身上小玉似乎已经看到了东京的样子,东京一直是小玉心里的梦,他自己也说:“我心中有一本日本的地图,那些街道我都背熟了,我去了一定不会迷路的……”他把区东京的希望寄托在林茂雄身上,但当他得知林茂雄也要看自己儿子的脸色,不能自己作主,并且自己一个人回到了日本,小玉的“樱花梦”彻底破碎了。他再次意识到了这种血缘关系的重要,他痛下决心要寻找父亲,一条街一条街,一个城一个城的去找,总有一天能找得到,哪怕他已经死了,就算死了也要把骨灰送到梅乡去,好好的造一个墓,供起来,竖一块大理石的墓碑,刻几个大大的金字:显考林正雄之墓。清明时节去替他扫墓。如果说小玉以前对父亲还有一丝的恨的话,这时这一丝恨便化成了满腔的落寞与思念,他要把这样的思念化作现实,就算是游也要游到东京去。

小玉最后终于到了日本,园了他的樱花梦,他喜欢东京,这里叫人兴奋鸣叫人着迷,叫人心惊胆跳,更重要的是这里有父亲呼吸的气息,从此便与自己朝思暮想的父亲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在东京小玉忍气吞声,只能是在“大三元”做打杂,睡在一间货舱里,天天精疲力竭,但是再苦再累他都没有放弃寻找父亲,他去了资生堂,似乎看到了父亲当年的模样,想象自己会继承父亲的职业,但是空间上的距离和时间上的怀旧把小玉拉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他只能是继续寻找,不知疲倦的寻找就像他给阿青的心中所写到的:

阿青我会继续寻找下去,找完了新宿的中岛正雄,就找浅草、涩谷、上野,一直找下去。东京找完了,等我攒了点钱,便到横滨、大阪、名古屋去。我要找遍日本每一寸土地…….

小玉踏上了一条寻找的路程,也许他真的能找到父亲,也许…….,他是他不会动摇,会一直这样寻找下去,他幻想能找到,就一直用这种离奇的幻想来安慰自己精神上的危机与荒芜,把这一路寻找的艰辛化作一曲曲令人心碎的浪子悲歌。

三、温存的梦——失落的悲剧

小说中他们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为“寻父”而努力,但最后的事实证明,李青们的“寻父”是失败的:王夔龙的父亲到死也没有原谅儿子,在儿子心内留下一道深深的遗憾与创伤:“可是他一句话也没留下,就入了土了,他这是咒我呢,咒我永世不得超生——”李青,在这段流浪的日子里,曾渴望在对他关怀备至的俞先生身上觅到父子亲情的那种感觉,但俞先生在睡觉时企图在他施以欲望,令他的理想破灭;他突然伤心得痛哭起来:

这一哭愈发不可收拾,心肝肚肺都哭得呕了出来似的。这几月来,压抑在心中的悲愤、损伤、凌辱、和委屈,象大河决堤,一下子宣泄出来。俞先生恐怖是我遇见的这些人中,最正派、最可亲、最谈得来的一个了。可是刚才他搂住我的肩膀那一刻时,我感到的却是莫名羞耻,好像自己身上长满疥疮,生怕别人碰到似的。

曾经一度,他们住在傅老爷子家,尝到了那么一点点父亲般的关爱、家庭的温暖,可以说傅老爷子是正统社会里唯一能接纳、包容他们的人,他是这些“青春鸟”们眼中“理想的父亲”:物质上不单给予了他们帮助,更重要的是在精神上能给他们一种道德上的接纳与宽容,但最后傅老爷子病重了,傅老爷子的死让这些流浪的“青春鸟”的寻父理想归于失败。王夔龙在傅老爷子墓前的恸哭,可以说是代表了他们痛失“理想之父”的心声。

结束语:

白先生以”怜悯之心,哀矜之笔,以佛国悲天悯人的情怀,替一群为家庭所弃,为社会所遗的‘孽子’谱出一阕大悲咒,”而作者亦是怀着入地狱之悲愿,为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独自彷徨街头,无所依归的孩子们上陈情表,将他们的辛酸泪,沦落史公诸于世。”白先勇以情入文,以情运笔,;他笔下的“孽子”们是不光彩的,因为他们是一群为家庭遗弃,为社会不容的同性恋青年;而同性恋现象又是为正统的社会观念唾视的;然而,同性恋者也是人,他们也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有悲苦离愁,他们和正常人一样也有自己的理想追求和人生目标,甚至他们的这种理想追求和人生目标比正常人来得更强烈,更深沉。他们一生都在追寻那个可以接纳他们,可以宽容他们的父亲一直一直都在寻找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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