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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新收获与曲学的新进步范文

时间:2022-04-12 03:22:20

明代新收获与曲学的新进步

《西华师范大学学报》2015年第四期

摘要:

《全明散曲(增补版)》新增曲家67人,增补小令1706首,增补套数135篇,是近年来明代散曲文献整理的重要收获。其编者谢伯阳教授的治曲经历,与曲学前辈之关系,以及近年来散曲研究的新进步,笔者作为见证人,将有关情况述诸学界,将有裨于治曲学史者参考。

关键词:

散曲;全明散曲;增补版

看到谢伯阳教授推出的最新学术成果《全明散曲》“增补版”,不禁勾起了我一连串往事的回想和思念!犹记20世纪50年代后期,我和伯阳兄先后在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陈中凡老先生门下攻读曲学。陈老早年担当东南大学国文系首届系主任期间,曾于1922年从北京大学聘来曲学大师吴梅执教,东南曲学,自此昌盛。陈老很自豪地再三强调说:“我们这里在曲学方面是有优良传统的,打从20年代到30年代,吴梅先生在东南大学、中央大学、金陵大学任教时,便开设了曲学通论、词学通论、曲学、词选、戏曲概论、度曲述要、散曲研究和南北曲律谱等课程,培育了唐圭璋、卢冀野、王季思、浦江清、常任侠、赵万里等大批词学家和戏曲学家。”但陈老感叹本校自吴梅先生和卢冀野先生过世后,曲学方面的教研工作断了档,后继乏人。1956年陈老订立远景规划时,特地向校、系领导建言,力主在南大中文系恢复吴梅曲学的优良传统。那时伯阳兄钻研散曲学刚好起步,我则兼读小说戏曲尚未入门。后遵奉陈老所嘱,我便专攻戏曲学了。陈老为人宽厚大度,鼓励我转益多师,他谦逊地说自己只是吴梅的朋友,不足以承接吴梅的曲学事业,必得另外聘请吴门的嫡传弟子来,才能在南大真正传承吴梅曲学的优良传统。陈老盘算多时,向校、系领导推荐了吴梅在北大时期两位尽读其藏曲珍本的入室弟子:一位是近代散曲学的奠基人任中敏,号二北,晚号半塘,时在成都四川大学文科研究所。1957年春节期间,陈老打听到任先生在上海侄儿家过年,便派我做信使赶到上海虹桥路任先生寓邸进谒。任先生是江苏扬州人,思乡之念甚切,欣得陈老之言,大喜过望,要我向陈老转述心曲,并引用唐诗中张祜名句“人生只合扬州死”的嘉话来表示极愿回归江苏之意。不料任先生从沪上返回川大后,校方不放他走,而且为此遭到“反右”风暴的袭击,归来无望。陈老推举的另一位学人是南戏学科的开拓者钱南扬,时在杭州浙江师范学院中文系。陈老派我以短期进修的名义到该校直接联络,经历了一番风风雨雨的曲折过程后终于成功。1959年9月,钱南扬先生聘来南京,陈老欣喜无比,从此在南大中文系建立了戏曲研究室,使吴梅曲学的传统得以恢复,从而培养了一批接班人。

20世纪80年代初,我在南京大学中文系开设了“中国戏曲史”课程,并着手昆曲学的建构。伯阳兄则开设了“历代散曲”课程,与南京师范学院凌景埏先生合作校订了《海浮山堂词稿》(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出版)和《诸宫调两种》(齐鲁书社1988年出版),并继凌先生遗志编成《全清散曲》,作为“南京大学古典文献研究所专刊”于1985年由齐鲁书社出版,荣获“全国首届古籍整理图书二等奖”(此书又于2006年出了“增补版”)。同时,伯阳兄应中山大学王季思教授之邀,与洪柏昭教授共同完成了《元明清散曲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8年出版),被国家教委指定为高等学校第一部散曲教材。事有所未料,伯阳兄正在南大中文系发奋图强、雄心壮志地辑集《全明散曲》时,却又出乎意料地转到扬州师范学院协助任半塘先生指导博士生去了。

对照当年陈中凡教授想请任先生来南大未能成事的旧话,想不到扬州师范学院喜得胜算,既成功地为任先生圆了归乡之梦,又神奇地因任先生而取得了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授予的首批博士点。此话怎讲?我是知道其中有一段戏剧性情节的:真是“天晴日朗,千山开翠峰”,任半塘先生在四川历经坎坷波折后,先出川到北京,接着于1980年以84岁的高龄回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生只合扬州死”的家乡。在扬州师范学院(1992年5月组建为扬州大学)中文系创建了词曲研究室和中国古代文化研究所,被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公推为首批博士研究生导师。由于年事已高,校、系领导十分关怀,专门为任老配备了副手(副导师)。曾从江苏省昆剧院聘来戏曲史专家胡忌先生,胡先生于1988年卸任后,便属意于散曲学专家伯阳兄。伯阳兄由此从南京调到了扬州。独具学术个性的任老学识渊博,于文史领域涉猎甚广,著述宏富,多达五百万言以上。他指导的博士生,既可以承其《唐戏弄》《唐声诗》之余绪钻研戏曲史或唐代音乐文艺,又可以追踪其《散曲概论》《散曲丛刊》及《新曲苑》之门径接续散曲学研究,从而使扬州大学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散曲学博士点。伯阳兄受聘到此后,真是得其所哉。任老喜见他能承继散曲学衣钵,欣然为他的学术成果亲笔题签,这就是我们看到的“全明散曲,任半塘敬题”书签之由来。

《全明散曲》于1994年由齐鲁书社出版,荣获第九届中国图书奖和山东省优秀图书一等奖。伯阳兄在扬州校内的教研工作做得很出色,他在以任老为首的博士生指导小组中,和徐沁君教授等为研究生开课,并协助任老对研究生进行辅导,担任了博士点指导小组组长。我曾来往于宁、扬之间,跟了伯阳兄多次拜见任老,在向任老请教《荡气回肠》散曲选中“抛红豆”的红学公案后,他老人家还亲笔给我写了回信。任老对博士生的培养抓得很紧,有很高很严的要求。我在研究所看到,壁间有任老用毛笔墨书的两幅大字,一幅是“聪明、正直、至大、至刚”的八字箴言,另一幅则题为:“博士研究生到毕业时必须遵守部颁标准,能拿出学术研究上的某一种创造性的成果。”当弟子们入室时,就首先面壁领教,朝夕用功,未敢懈怠。伯阳兄秉承任老之意,尽心尽力地做辅佐工作,任老门下,人才辈出。伯阳兄在扬州任老麾下还开展了多种学术交流活动,影响最大的一次是1991年9月4日至6日,由伯阳兄发起并主持、扬州师范学院科研处和古代文化研究所策划组织、散曲学会理事长羊春秋、秘书长门岿等先生共同支持的“首届海峡两岸散曲研讨会”,来自两岸三十多个省市六十个高校与科研单位七十余位专家学者汇聚一堂,曾永义、李殿魁、汪志勇等台湾著名曲家都来了,吴晓铃、顾学颉、王季思及香港罗忼烈等前辈著名学者专门寄来贺词,95岁高龄的任老特感欣慰,坐着轮椅和全体与会代表在校园里合影。会后,伯阳兄认真负责地把代表们提交的论文结集为《散曲研究与教学》一书(首届海峡两岸散曲研讨会论文集),交由浙江教育出版社于1992年出版,在当时,可谓是散曲界的一件大事、盛事。

九四、九五年,伯阳兄被韩国全罗南道光州国立大学聘请为客座教授,传经授艺的两年,他将中国散曲的文化精神也带到了邻国彼域。自被推举为中国散曲研究会理事长以后,伯阳兄又肩负重任,与赵义山、门岿等诸先生一起,联络全国各地的会员,促进各兄弟院校之间的学术交流,为开拓散曲学的学科建设做了一系列实事。在他任职之前,全国性的散曲学术研讨会已在天津等地开过三届,他接任后,自第四届至第十二届卸任,其间又接续开了9次之多。

从河北到辽宁,从广东到广西,从陕西到山西,从湖南到四川,伯阳兄和全体会员一起传播了散曲学科的种子,在全国各地开了花结了果。我因俗务繁身,未能全都参与,但也有4次是躬逢其盛的。如1999年8月下旬在石家庄举行的第四届中国散曲学术研讨会,2001年9月中旬在锦州举行的第五届研讨会,2002年11月下旬在顺德举行的第六届、2008年8月下旬在榆林举行的第十届,我曾追随伯阳兄之后,加入了与会者的行列。我与各地的会员叙谈,论及当今文学趋势,认为经过散曲学会全体仁人志士们多年来的共同努力,散曲学终于从词曲学和戏曲学的固有范畴中腾飞而出,形成了一门独立的学科。

大家群策群力,使散曲的创作活动和学术研究在中国诗歌学中闯出了新局面。伯阳兄退休以后,随夫人翁晓芹女士移居苏州,但他没有优游于山水园林之间,而依然埋头书斋,坐着冷板凳继续用功做学问。编注了《清曲三百首》(与夫人合作,百花出版社2002年出版),编校了《冯惟敏全集》(齐鲁书社2007年出版)。尤其是持续不断地为《全明散曲》做好了拾遗补缺的工作。他谦抑沉稳,与世无争,而治学严谨,锲而不舍。从大量的文献资料中寻寻觅觅,爬罗剔抉,辑佚补苴。

这种钻故纸堆的工作难度很大,既要钩沉,又须辨伪;既要校勘,又要斠律。前后近二十年,终于在今年完成了《全明散曲》的“增补版”。回头看初版,共收录曲家406家,得小令10606首,套数2060篇;再看增补版,收录曲家已达473家,喜得小令12312首,套数2195篇。我掐指算来,曲家增补了67人,小令增补了1706首,套数增补了135篇。足见他功底深厚,用力勤奋,创获良多,事业大成,真是可喜可贺呵!我和伯阳兄相知相交近六十年,青年时我们经常结伴或相遇于中凡先生寓所,后来又同事于南京大学。自他调去扬州后,每逢任老门下博士生答辩,我是必定要北渡扬州的;而当时是扬州市政协常委、江苏省政协委员的伯阳兄,每次赴宁与会,也必抽空与我喁喁促膝,我俩可谓情缘深厚!如今我们已跨入耄耋之年,伯阳兄还长我二岁,仍然壮心不已。我已归于林野,但伯阳兄却咬住青山,笔耕不辍,着实令人钦佩。我衷心祝愿伯阳兄的学术成果随着春风广披南北,嘉惠学林而教泽永存!

作者:吴新雷 单位:南京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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