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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史与图书馆文献建设范文

时间:2022-06-16 11:17:27

影像史与图书馆文献建设

《图书馆界杂志》2015年第二期

1口述史学、影像史学的特点

口述史学作为一种新的历史研究方法,与传统史学研究方法有显著的区别。张广智先生说:“现代意义上的口述史学,实际上是通过有计划的访谈和录音技术,对某一个特定的问题获取第一手的口述证据,然后再经过筛选与比照,进行历史研究。”[3]钟少华先生认为,“口述史学方法是一种独特的方法”,“人民群众的历史性和历史的群众性都可以通过口述史来表述”[4]。由此可见,口述史学至少有四个特点:一是历史研究的资料来源由采访所得,而非来自书本或其他文献;二是口述采访的手段主要是录音,有的还辅以摄影、录像;三是采访的对象不仅是一些重要人物,广大的民众均可参与;四是口述采访得到的录音材料经整理形成文字,成为史学著作或史科的一部分。与口述史学类似,影像史学也改变了以文字书写历史的传统形式,借助摄影、电影、电视等影像技术,来记录历史事件与历史人物。影像史学所记录与表现的,也不局限于一些重要人物,为平民参与历史的书写、展示历史发展的过程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影像史学通过生动形象、丰富有趣的动态描述,使枯燥无味的历史知识变得鲜活直观,拉近了历史学家与普通民众的距离。正如黄朴民先生所说:“用现代意识对历史进行生动鲜活的解读,让历史从历史学家营造的象牙之塔中走出来,走入千家万户,走入每个人的心里。”[5]口述史学与影像史学在现代史、当代史研究中具有独特的优势。因为口述史、影像史所记录的对象,大多是活着的历史的见证者。尤其对重大历史事件参与者的口述采访与影像记录,更是国家珍贵的历史资料,理应成为图书馆文献资源体系的组成部分。

2图书馆与口述史、影像史

目前图书馆的文献资源体系基本由传统纸质文献和数字文献组成。以音频、视频记录历史的口述史、影像史,作为一种新型文献类型,已进入许多国家和地区图书馆馆藏文献体系,但是这类文献资源在国内图书馆界馆藏体系中所占的比重都不大,有的甚至处于微不足道或空缺状态。

2.1国外图书馆美国国会图书馆是目前世界上馆藏最为丰富、现代化水平最高的国家图书馆。该馆十分重视口述史、影像史资料的搜集开发,并将其纳入到“美国记忆”项目之中。“美国记忆”项目起源于1990年的探索性课题“美国记忆试验计划”,1994年正式启动。“美国记忆”的内容包括重要档案记录、照片、录音、民俗宗教、文学乃至特定时期文化现象,几乎是美国历史文化的百科全书。“美国记忆”项目自成立至今,已拥有900万件以上记录美国历史和文化的数字化藏品。该项目按主题共分18个资源库,下设140个专题资源[6]。这些专题资源可通过多种途径在网上查询。目前,“美国记忆”已成为美国公民教育的重要平台和对外宣传的一张文化名片。继“美国记忆”之后,世界各国和一些国际组织实施了一系列类似的记忆项目,如199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起的“世界记忆”工程,2002年日本国会图书馆以记录日本历史文化为内容的“日本年历”。英国国家图书馆目前收藏有超过5万份的录音、影像及相关文献资料,1987年还设立了“国家生活故事”,以采集制作口述史资料。荷兰国家图书馆负责的“荷兰记忆”项目,记录荷兰的人文、历史、地理以及其他方面的资料。德国国家图书馆以当事人讲述的视频短片为特色资源,建立了“我们的故事—民族的记忆”资源库。值得一提的是,由新加坡国家图书馆负责规划实施的“新加坡记忆”,它是由每个国民和家庭记忆所组成的参与人群和范围最广的国家记忆项目。该项目于2011年正式批准,由新加坡政府直接领导。“新加坡记忆”除征集照片、实物外,大量地采用了口述史、影像史方法。不过,新加坡的口述史、影像史研究与实践,主要是在国家档案馆。新加坡国家档案馆下设口述历史中心和声像档案处,其藏品十分丰富,1999年就有电影胶片、录音带、录像带8340盘,口述历史访谈17000部[7]。

2.2国内图书馆目前国内已有多家公共图书馆从事口述史、影像史资料采集制作。一些公共图书馆建立了具有地方特色的记忆项目,如首都图书馆的“北京记忆”、上海图书馆的“上海年华”、长春图书馆的“百年长春”,专门搜集和整理地方特色文献。湖南省图书馆的“抗战老兵口述史”、山西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的“山西抗战口述史”、中国传媒大学口述史资料馆、大连大学教授李小江的“20世纪(中国)妇女口述史”等,是较早开展的口述史项目。港澳台地区也有类似项目开展,如“香港记忆”“香港口述历史库藏计划”“澳门记忆”“台湾记忆”等。这些项目都是在传统馆藏文献和数字资源的基础上,着重搜集口述史、地方文献,形成专题资源库。中国国家图书馆于2012年正式启动“中国记忆”项目。该项目以中国现当代重大历史事件、重要人物为专题,以图书馆原有馆藏文献为基础,以动态发展的口述史、影像史等新文献为补充,进而建立专题文献资源库体系。目前,“中国记忆”项目中心在口述史、影像史采集制作方面已取得不少成果,迄今已完成和正在进行的口述史项目有:大漆髹饰、蚕丝织绣、东北抗日联军、中国远征军、冯其庸专题、我们的文字等20余个专题资源建设。目前,已对超过200位各界人士进行了口述史访问,获得视频资源总时长600多个小时,出版了《大漆中的记忆》《丝绸中的记忆》《大漆髹饰传承人口述史》《我们的文字》等4部专著,并举办了“中国年画”“大漆的记忆”“丝绸的记忆”和“我们的文字”4场“中国记忆”系列展览,以及数10场学术讲座,累计参观人次、听众数10万,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

3口述史、影像史的采集整理

3.1采集对象口述史、影像史资料的采集对象主要有两类,即“国家记忆”与非物质文化遗产。

3.1.1“国家记忆”。所谓“国家记忆”,就是国家的历史,民族的历史。国家和民族的历史,可以从最高的国家层面来考察,可以从一个地区来考察,也可从一个社会群体甚至个人来考察。组成中华民族大家庭的各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历史。民族、地区或个人的历史,都是“国家记忆”的组成部分。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是在不断变化的,历史中最原始、最真实的载体———个人,其生命是十分有限的。自然生命的消失,自然与社会环境的改变,都会带走一部分历史。某些历史对于“国家记忆”来说可能是很重要的。公共图书馆负有传承文明的重大使命,在资源建设中,进行口述史、影像史资料采集,不仅是对馆藏资源的丰富和扩充,更是在“为国存史”,履行传承文明的神圣使命。“国家记忆”内涵丰富,诸凡自然地理、语言文字、科学技术、传统遗产、文化艺术、社会民生、政治历史等,都属于口述史、影像史的研究范畴。

3.1.2非物质文化遗产。根据2003年10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通过的《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第二条定义,非物质文化遗产(intangibleculturalheritage)“指被各社区群体、有时为个人所视为其文化遗产组成部分的各种社会实践、个人表述、表现形式、知识、技能及相关的工具、实物、手工艺品和文化场所”[8]。非物质文化遗产最大的特点,是以人为本的活态文化遗产,强调的是以人为核心的技艺、经验、精神,不脱离民族特殊的生产和生活方式,是民族个性、民族审美习惯的“活”的显现。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源异常丰富,包括民间文学、民间音乐、民间舞蹈、传统戏剧、曲艺、杂技与竞技、民间美术、传统手工技艺、传统医药、传统民俗等。截至2013年12月,中国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项目总数已达38项,国务院正式的前三批部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累计达1530项(包括扩展项目),部级代表性传承人1488名。2014年7月16日的第四批部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共298项[9]。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乃至各市县也都相继建立了自己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

3.2采集方法图书馆进行口述史、影像史的采集,可以采取以下三种方法,即独立采集、合作采集、征集或购买。

3.2.1独立采集。独立采集是目前国内图书馆界进行口述史、影像史采集的主要手段。中国国家图书馆已经完成或正在进行的口述史、影像史采集工作,以独立采集为主,不排斥必要的合作。以该馆“中国记忆”项目中心编的《大漆髹饰传承人口述史》为例,该项目在进行过程中,分别对北京雕漆技艺、平遥推光漆器髹饰技艺、扬州漆器髹饰技艺、天台山干漆夹纻技艺、福州脱胎漆器髹饰技艺等19个项目、25位传承人进行了口述采访和现场拍摄,由项目组成员独立完成[10]。此外,蚕丝织绣、东北抗日联军、中国远征军、冯其庸专题、我们的文字等,也均由“中国记忆”项目中心独立采集。

3.2.2合作采集。无论是“国家记忆”还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其数量都十分巨大,要对其进行口述史、影像史采集,需要很大的物力与人力支持,绝不是某个图书馆所能完成的。因此,势必需要进行有效的合作,包括图书馆业内的合作与跨界合作。就图书馆业内合作而言,某些跨地区、跨领域的项目,可以采取合作的方式,在合理分工、优势互补的前提下进行,实现资源的共建共享。就跨界合作而言,一方面是图书馆以外的部门或单位可能已经对某些项目进行了口述史、影像史采集,有了一定的基础(当然还未完成);另一方面是因为某些较为专门的项目,若与相关部门合作采集,有利于取得良好的效果。2009年10月,云南省档案馆与新加坡国家档案馆就双方合作抢救云南口述历史项目签署了备忘录,这是两国档案工作者进行跨国合作、抢救少数民族口述历史档案的一项尝试,值得图书馆界学习借鉴[11]。

3.2.3征集或购买。“国家记忆”与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各族人民共同拥有的珍贵遗产,通过口述史、影像史记录,加以永久典藏,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对于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发展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因此,建议有关部门尽快出台相应的政策法规,鼓励民众把所有已经制作完成的口述史、影像史作品,无偿地缴送图书馆特别是向中国国家图书馆缴送,由图书馆永久保存。同时,对于某些征集确有困难的口述史、影像史作品,建议图书馆在进行文献采访计划时,拨付专项资金加以购买,力争做到口述史、影像史资料不缺位、不遗漏。此外,图书馆也可通过社会或个人捐赠,获得口述史、影像史资料,以充实馆藏。

3.3资料整理口述史、影像史的资料采集,是资源建设的基础,只有经过整理,才能真正进入图书馆文献资源体系。在口述史采集资料整理中,将录音访谈的内容转换成文字是很艰苦、很重要的一步。因为通常在口述史采集过程中,受访人会脱离事先拟定的内容加以讲述,或是受访人文化水平不高,讲述时不按预设的顺序,或是语言表达不太规范。在整理成文字稿时,必须进行较大幅度的调整。但是,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真正关键的是要对其讲述的内容进行文献、其他当事人甚至实物佐证。在对影像资料整理过程中,必须对资料进行符合历史、合乎逻辑的编排,通过艺术手法的处理,增强其历史的真实感与感染力。有些历史的纪录片,可能进行了艺术处理,甚至可能改变了某些历史真相,因此在整理时需要查阅有关资料进行核实,或者与其他当事人、或是实物相互佐证。另外,作为一种文献资料,在进入图书馆馆藏体系之前,都必须依据文献分类、著录标准,进行编目加工。

3.4开发利用口述史、影像史经过采集整理,正式进入图书馆馆藏体系,可以供读者阅读观看,也可为社会提供服务。对于口述史、影像史资料,图书馆可以发挥自身优势,通过多种方式开发利用,如将口述史整理成书正式出版,将录音资料制成录音制品,影像制品可直接向公众播放。还可以举办各种公益性展览或是学术讲座,作为图书馆履行社会教育职能的重要形式。口述史、影像史资料还可以做成许多专题数据库,在图书馆网站上展示。有条件的图书馆,可设立专门的口述史、影像史资料阅览室(或资料室),供读者平时浏览与利用。特别是中国国家图书馆,作为国家总书库、中文文献资源最大收藏机构,建议尽快出台相关政策,积极开展口述史、影像史资料采集整理与开发利用工作,在保存“国家记忆”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领域发挥更大的作用。我们坚信,在不久的将来,口述史、影像史必将成为图书馆文献资源体系中的一支生力军。

作者:全根先 单位:中国国家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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