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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漫游与生态自我的实现范文

时间:2022-10-01 09:01:33

地理漫游与生态自我的实现

1985年,梭罗的《瓦尔登湖》在《美国遗产》杂志评选“十本构成美国人性格的书”中荣居榜首。这部书被美国环境运动称为“绿色圣经”,获得了极高的评价,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梭罗在《瓦尔登湖》中希望“我要像黎明时站在栖木上的金鸡一样,放声啼叫,即使我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唤醒我的邻人罢了。”①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不过,梭罗比自己希望的做得更好,这部大书不只是唤醒了自己的邻居,而且唤醒了一代又一代的美国人。根据相关资料记载,梭罗一生游历过很多的地方,其漫游活动贯穿其文学创作的始终。与经典文化原型“都市漫游者形象”不同,梭罗总是漫游于自然的山水之间,其中有一段时期更是在瓦尔登湖自建小屋,日日夜夜都沉醉于自然之中,从来没有放弃对大湖周边自然景色的观察与记载。他以其独特的经历、独到的视角,观察自我,观察人类,观察自然,并且在这种人类历史上少有的地理漫游中,追寻自我存在的意义,在追寻中成长与发展,在追寻中实现自我的价值。“如果我的知人之深,比得上我的自知之明,我就不会畅谈自我,谈那么多了。”②可见梭罗对于自我的认识是明确的,而对于他者的认识是不自信的或者说是不相信的,这是他从事散文创作的基础与前提,他希望以自我的思想来影响他人和社会。“我”是谁?梭罗从一开始就被这个人类永恒的话题所困扰。当然,他也深知不同经历的人,对自我的理解也不尽相同。为了厘清这个问题,梭罗在长达一生的地理漫游中重新反思,经历了自我,又发展了自我,这种自我反思又促使梭罗开始投入到了一些新的地理漫游之中,如此循环往复,以至于不可收拾,促进了自我的成长。梭罗地理漫游的过程,其实就是自我认识与自我发展的过程,他在开始漫游的时候就开始了对于自我的建构,在这个过程中更加理解了自我,于是这个“我”不再只是从前的“我”。格伦·A·洛夫曾经指出:“文学研究的是相互关系,而生态意识提升与拓展我们的相互关联意识,以涵盖人类与非人类环境。”③当梭罗考察人类与非人类的环境的时候,于是在两者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必然的关联。当他将自我扩展到了整个宇宙的时候,梭罗生态自我意识由此开始觉醒。在他的一生中,地理漫游与自我共同建构了彼此,让两者都得到了价值的实现,并且产生了创造性的意义。梭罗地理漫游的历程与自我的发展已经反映出梭罗对自我的认识和生态自我的生成。从生态自我生成的视角来考察梭罗的地理漫游,可以对梭罗自我的发展有更加深刻、更为清晰的认识。

一、对大地的凝视:梭罗的地理漫游与自然认同

17世纪上半期,浪漫主义在美国是以欧文与库柏为先驱而兴起并发展起来的一种影响巨大的文学思潮。浪漫主义作家用自己独特的文字作品,自由地漫游于美国的山林荒野之中,着重塑造出了早期美国新大陆的地理景观与社会形态。随着美国西进运动如火如荼地进行,工业革命蓬勃展开,欧洲传统的浪漫主义作家注重自我的精神和对理性文明的怀疑态度,在根源于清教徒宗教虔诚的超验主义运动中,得到了很大的延续与全面的发展。但是,随着工业文明的快速发展,越来越多的美国人因为过于自信而迷失了自我,他们一头扎进了物欲之中,终日享受优裕的生活,而不可自拔。在这种情况下,从前作家对美国地理的歌颂,已经不能满足已经高度物质主义的美国人,进而发展到了对于自然的掠夺。于是,新的时代需要一批新的漫游者来塑造新的自我、自然与他者,梭罗的地理漫游及其自我实现应运而生。梭罗自幼小开始就热爱自然,自然成为了他一生中大部分时间的兴趣所在。然而与中国人眷恋故土的深厚乡情有所不同,梭罗从1837年哈佛大学毕业,到1862年因生病去逝的25年中,大部分时间是在游历、观察与丈量马萨诸塞州的自然山水中度过的。然后,又和大多数热衷迁移的美国人不同,梭罗在自己有限的45年生命期间,都是生活在其故乡波士顿的康科德镇,很少有长足远涉的时候,仅有的一次出国考察也限于与美国接壤的加拿大。因此,我们可以说他一生的游历目标,只集中于康科德方圆120英里范围之内。“漫游”一词,在英文中的定义是目标不明确的四处闲逛,梭罗在“漫步”指出“saunterer”的两种说法。一种是“漫步者、朝圣者”,到达乡村的人才是梭罗所指的漫步者。另一种是“没有祖国或家园”,其奥秘所在是“浪迹天涯、没有固定居所”④。梭罗更喜欢前一种说法,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漫游”。因此在梭罗这里,“漫游”只是没有固定居所的浪迹天涯,朝着一定的目标勇往直前,而并不是毫无目标的一种闲逛。梭罗不仅有明确的目标,还跨越了自我家园的界限,要将整个世界纳入“漫游”之中。地理漫游贯穿了梭罗的一生,长短期漫游相互交错,更为重要的是他将最主要的漫游经历写成了四部散文,与两百多万字的日记相互印证,漫游者梭罗的思考就集中地体现地这些重要的作品之中。1843年夏季之末,梭罗又突发奇想,和兄长约翰自制小舟,对家乡附近的康科德河与梅里马克河作为期两周的漂流,后写下了著名的散文作品《在康科德与梅里马克河上一周》,记录其在河上游历的见闻与感想。1845年梭罗获得了作家与哲学家爱默生的授权,在位于康科德郊外的瓦尔登湖畔的林间空地上,凭着一把锋利的斧头,一个人独自地盖起了一间小屋,并且在那里生活两年两月又两天的时间,在那里他全身心地投入了耕读与思考,写下名震天下的自然散文《瓦尔登湖》。梭罗还曾经数次到缅因州森林和科德角考察与游历,写下了另两部散文《缅因森林》和《科德角》。梭罗以自己的才华书写着当时美国新英格兰的方方面面,从自己熟悉的与不熟悉的美国社会,到反复漫游过的每一个地方,有湖、有河、有海、有森林,目之所及都成为了他艺术表现的对象,并且每一个地方都独自成书。然而它们又有机地衔接在一起,宛如一部部反映美国的纪录片,全面而集中地反映了19世纪美国的社会生活,特别是美国新英格兰地区的地理风貌与自然景观。

19世纪上半期,以金钱为代表的商品经济侵蚀和冲击着美国社会,早期的一些浪漫主义文学家面对变化着的社会和经济,基本上是无所适从又无能为力;以爱默写为首的超验主义者却正视现实,寻找自我,寻求在新的时代条件下如何建设新大陆的精神途径。既然工业革命和城市化导致了社会的堕落,工业文明导致人与人和自然与人的疏离,因此一些美国知识分子加入到了反对工业文明的浪潮中,梭罗便是其中重要的一员。梭罗不仅以自己的文学作品全面地批判美国的工业文明,深入地揭露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隔阂与冷漠无情,还深入到美国的自然之中进行生活,成为了他政治理念与人生态度的一种具体表现。在其长达经年的地理漫游的过程中,梭罗以作家的眼光重新审视自然和人类的关系,对当时流行的那种将自然与人分离的观点进行批评,从而更加深入与全面地思考人类与自然、自我与自然之间的关系。这样一种独特的漫游生活与经历,不仅可以亲近大地,亲近自然,还可以激发梭罗的创作热情与灵感。正是在这种有目标的漫游经历中,梭罗感受到了大自然的魅力,也在与自然世界的接触中,感受到了自我对自然的责任。在他那里,漫游的脚步和精神的脚步一致,既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地理漫游,同时也净化了自我的灵魂。当然,作为一个独立的思想者,梭罗的活动并不止于一般的漫游,同时他也在观察作为世界重要构成部分的自然,延续自古希腊以来西方学者对于文化的探索历程,也在这个过程中探索人性,从而也探索自我。梭罗在其地理漫游中发现,现实中人们将享受原欲、及时行乐当作最高的生活追求,自我成了个人利益的代名词。许多人只是为了个人的利益,就可以牺牲自然的权益,于是自我与自然就总是处于一种二元对立的悲惨境地。梭罗的地理漫游促进了对自然环境、天地生成以及万物诞生的认知,领悟到人与自然之间的密切关联,体验到内在自我与外在自然之间的情感联系,对大自然产生了广泛而深入的认同。他深刻地意识到人也是自然的要素之一,人与天地之间不应该是二元分立,而是相融为一体的。由此,梭罗开始思考自然在自我中的位置,自我不再只是包含人类的自我,而是一种包括自然的自我。从根本上讲,梭罗在地理漫游中自我的成长归因于在工业化过程中所发生的时代的变迁、社会的发展、环境的变化,原有的自我认知与自然环境失去了协调与和谐。19世纪的美国在快速地发展,然而漫游的精神也在继续,梭罗将自我认知加入到了自己的地理漫游之中。正是在这种世所少有的地理漫游之中,梭罗探索了自我的意义,实现了自我的价值,选择更加广大的范围和更加开阔的天地来展示个人的生活方式,从而内省人生的意义与自身的价值,最终实现了自我认知与生态自我的高度觉醒与全面反思。

二、对生态的凝思:生态自我的觉醒

在地理漫游中,梭罗对自我的认知发生了改变,开始反思人类中心主义的立场,思考自然与自我的关系。在与自然的接触中,梭罗对“自我”的认知范围扩大到自然,这与挪威生态哲学家阿兰·奈斯提出的“生态自我”相吻合。奈斯认为生态自我“包含了地球上连同它们个体自身的所有生命形式……是指地球上所有生命形式和自然过程的最大化共生”⑤。也就是万物皆为自我,自我包纳万物,共生共发展。西方传统中的“自我”是分离的,是指特定单个的人,是小写的“self”,而“生态自我”是“自我”的扩展与延伸,是大写的“Self”。从“self”到“Self”就是扩大“自我”的认同范围,缩小个人与社会和自然其他生物的疏离,“自我”超越人类,消弥人类与非人类的边界,整体认同人类和非人类世界,人类和非人类的一切生存物互为一体,分享一切。“生态自我”是指人类对自然的态度,是自我对自然的认同、延伸和融合。虽然不能说梭罗在地理漫游中对自我的认识已经扩展到“生态自我”的阶段,但是梭罗对自然的认同,及至对“自我”范围的扩展上已经处于生态自我觉醒阶段,具有初步的生态哲学思想,而梭罗对其地理漫游的书写,则典型地体现了“生态自我”的觉醒与发展。以《瓦尔登湖》为例,梭罗以湖畔生活为背景,描述了自我成长发展的历程。在布伊尔看来,《瓦尔登湖》既是一本书,也是一个事件,既是一种模式,也是一种记载,反映了西方人对环境的认知,认为梭罗的创作过程是“一个自我教育的过程即:阅读环境、表现环境并与环境结合的过程”⑥。而这个过程,也是梭罗克服西方人类中心主义,认同大自然,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生态自我”逐步觉醒的过程。梭罗在1845年动笔写《瓦尔登湖》,持续近十年,直到1954年才完成出版,这个探索过程是漫长的,因为梭罗对人类自我和自然的思考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充满着矛盾,充满着冲突,正是这种冲突迫使梭罗不得不调整自己的思路,重新定位各种思考。作为超验主义者中唯一一个土生土长的康科德人,梭罗对当地的历史与自然风貌晓知得一清二楚,但是在《瓦尔登湖》中,我们却看不到关于土地被滥用开发的历史记录。而且在梭罗入住瓦尔登湖的前一年,当地政府开始在湖的西边修建铁路。梭罗在湖畔边生活了两年多,是能够感受到由于缺乏森林的保护,瓦尔登湖已经不复最初的模样,不过,梭罗开始并没有发出保护环境的呼吁。在梭罗初期的地理漫游中,世界就是自我,包括周围能够感受、体会和控制的世界,自我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此时的自我是人类中心主义的自我:上帝创造人,然后为人创造了日月星辰,其他所有生存物因为人的存在而存在,都得为人服务,世界的中心是人,而人为了发展利用改造世界。在瓦尔登湖待了两年多之后,梭罗开始思考自我对世界的责任。如果说“经济篇”里的瓦尔登湖是梭罗精神实践场所的话,此时的自然仅仅作为一个背景呈现,并没有进入梭罗自我认知的领域。在“种豆”中,梭罗描述了四岁时笫一次到湖边,“它四周完全给浓密而高大的松树和橡树围起”⑦,此时的湖是自然而纯洁的,高树林立,周围生态良好。但是在梭罗离开湖岸之后,“砍伐木材的人竟大砍大伐起来。从此要有许多年不可能在林间的甬道上徜徉了,不可能从这样的森林中偶见湖水了。我的缪斯女神如果沉默了,她是情有可原的。森林已被砍伐,怎能希望鸣禽歌唱?”⑧

梭罗在此突然意识到,由于人类对大自然的破坏与侵略,人类要有很多年不能够在林间甬道如此徜徉,不能够在林中偶见这样的湖水了。自然已经被破坏,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类失去了可以歌颂的对象。同时,梭罗也清楚地意识到自然带给人类的快乐是不可以任意获取的,人类的蹂躏可能随时都会带走这样的快乐。而这种意识随着梭罗对自然的认同,像所有成长中的孩子一样,梭罗内心深处的“生态自我”正变得愈来愈强烈,越来越明晰。而到了作为核心章节的“湖”中,梭罗提出的简单生活就已经在认同自然的基础上,把自然当成自我的一部分,呼吁停止对自然的掠夺。在第12章“更高的规律”中,起初梭罗对捕鱼打猎并不反对,其后态度却发生了改变。面对人类捕食鱼类、猎杀动物的残酷场面,梭罗进行了严肃的质疑。此时的梭罗是痛苦的,这种痛苦源于对动物的同情。在同情之后,梭罗还想以自我的力量帮助动物结束这种痛苦。当然,当时梭罗的反应,我们不能理解为其对世界的控制,而是对人类杀戮行径的一种谴责,是非人类中心主义的思想,梭罗希望可以帮助到承受痛苦的动物,对动物的同情激发了梭罗的生态意识。尤其是作为作家的梭罗认识到动物并非死于自然法则,而是由于人类的狩猎而非正常死亡时,梭罗更加痛苦。这种痛苦来源于梭罗生态意识的觉醒,因为他把动物存在的目的并没有当作是为了人类的存在。在以辛格为代表的动物解放主义者看来,动物和人一样也有苦乐的感受,人类应该把动物的苦乐和人的苦乐同样看待,给予一种道德上的关怀。人类是世界的中心,世间万物都是为人的存在而存在的,这是人类中心主义者的观念。然而,梭罗在自己的地理漫游中却深切地感受到,动物也是动物世界的中心,如果动物和人类一样思考,也就会产生一种全新的“动物中心主义”思想。更为可贵的是梭罗并未停留至此,他开始认识到既然动物和人类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就应该和人类一样也是世界的中心,就应该把动物和人类等同起来,虽然不能说梭罗已经达到“生态自我”的生成,但至少达到了一种初步的“生态自我”的觉醒阶段。而这对于梭罗而言,是一种了不起的意识的进步与思想的提升。三、漫游与觉醒的碰撞:生态自我的实现梭罗的地理漫游不仅仅是在新大陆的土地上漫步行走,他更希望通过精神上的漫游,从历史文化的河流当中找寻自我的精神家乡,梭罗的漫游始终贯穿着一种生态意识。梭罗在对生存和精神困境的精神感受与拷问中,生态自我也在逐渐觉醒,正是这种觉醒,促使梭罗将自我的范畴扩大到整个大自然。一直以来西方哲学思想中“人类中心主义”思想影响深远,自然被排斥在人类自我之外,自然的存在是以人类的需求为目标的,就算是对自然的保护归根到底也是为了保护人类对自然的享用,自然与人类处于相互对立的两面。而梭罗在漫游中开始认识到世间万物,都是世界的中心,从微生物、植物到动物,都是生态中的一员,不是为了其他存在物而存在,而是和人类一样,为了自我的存在而存在。在《瓦尔登湖》最后一章“春天”中,梭罗描述了清新尚带着冬日寒意的空气,苏醒的树林,湖边的草木,叽叽喳喳的鸟儿,围着路人跑前跑后的动物,字里字外流露出作者对广阔自然和周围世界的钟情与热爱,营造出一幅幅人与自然其乐融融的美丽画面。“春天的第一只麻雀!这一年又在从来没有这样年轻的希望之中开始了!”⑨不管冬天多么严寒,新的一年又有了年轻的希望,梭罗对于未来总是抱有最美好的向往,一如他相信人与自然一定能够相互包容,融为一体,共同发展。从梭罗的草稿和日记可以看出,梭罗在近十年的时间里反复修改《瓦尔登湖》,并在后半部分书中增加了许多内容,这种变化反映出梭罗思想的转变,“生态中心主义取代了人类中心主义”⑩。梭罗在地理漫游中探寻生态危机的根源,探寻人与自然以及自然界中各物种之间的相互关系,进一步思考人与非人类的关系,世界万物被平等地放置在宇宙生态链中,每个链条的参与者具有平等地位,相互尊重,相互影响,小写的“自我”随着“生态意识”的觉醒,发展成了一种大写的“自我”。

梭罗地理漫游的历程,就是其生态意识觉醒到生态自我生成的过程,从漫游者梭罗的生活实践与哲学思考中,我们看到梭罗如何从一位先验自我论者发展成为一位生态自我论者。梭罗笔下的地理漫游,充满生态气息,氛围和谐,是其生态思想的具体表现。梭罗描述的地理蕴涵着自然的声音,连接着人与自然,促进自然与人类融合。梭罗笔下的世界是人与自然共同构成的复合生态系统,人与自然彼此交织,又各独立,演奏着最动听最和谐的生态复调。在天地万物之中,人类是自然的体验者而非主宰者。梭罗体验自然,在美国地理视野内重新认知自我,定位自我,将个体自我与整个宇宙等同,一个特殊性与普遍性兼具的生态自我由此生成。梭罗在地理漫游时,总是从宏观角度审视世界,将自我的范畴从人类扩展至自然,进而扩展至整个宇宙空间,他在探索自我的过程中采用生态整体主义视角,将宇宙万物视为一体,强调整个生态系统的稳定与和谐。总体而言,由于处于美国19世纪这个特定的历史阶段,梭罗这一时期的地理漫游承担了慰抚心灵、寻找自我、重新建立精神生活的价值,对于在新的语境之下重新定义人与自然的关系意义深远。追溯其历史渊源的话,这种探索是超验主义时期自然散文写作中关于“自我”话语的复苏与深化。梭罗的生态自我告别了美国建国以来人类中心主义的“小我”,而逐渐走向非人类中心主义的“大我”,在寻找确立自我价值的同时,努力建立起民族与国家的共同体。梭罗的生态自我超越了单个的个体,超越了为自然的自然,而是整体包容的自我,代表了一种新时期生态的呐喊。借助地理漫游和对地理漫游的文字呈现,梭罗对当时的生态危机进行了传达,同时借助地理漫游,梭罗发现了美国社会存在的精神危机及其弊端,对自我有了更好的认知,生态意识逐步觉醒,梭罗也由小写的自我“self”,转变成为大写的生态自我“Self”。中国认识梭罗始于《瓦尔登湖》的译介,由徐迟翻译于1949年出版,其接受过程与美国本土的境遇如出一辙。梭罗生态思想形成之时,正值19世纪美国经济大发展时期,年轻的美国意义风发,工业文明如火如荼,物质主义大行其道,其倡导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建构生态自我等思想与时展显得格格不入,因此梭罗在世时并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精神生活的匮乏,生态危机的出现,越来越多的美国人在回望中重新审视梭罗,认识到其生态思想的可贵,在其著作与思想的感召下投入到生态运动之中,其生态思想对美国自然环境的恢复和精神生活的重塑功不可没。梭罗在中国也经历了由冷到热逐步接受的过程,直到20世纪90年代,中国面临着与美国发展过程中相同问题的时候,中国学者才开始从梭罗及其作品中寻求精神养分,使其生态思想在中国得以延伸与更新。2015年9月22日,主席访美时列举了自己了解的美国作家,梭罗位列笫一,我们体会到梭罗作为经典作家的时代魅力和艺术感召力,其生态思想也为我们解决当下生态困境提供了切实可行的借鉴与有益的启示。

作者:邹建军;白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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