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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艺术论文:文本对视觉艺术的可行性分析范文

时间:2022-01-31 02:46:17

文本艺术论文:文本对视觉艺术的可行性分析

作者:马慧单位: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

这一旨趣的思想基础是罗斯金和拉斐尔前派对工业化大肆掠夺破坏自然的忧心忡忡,在对自然的热切描摹之中,寄寓的是对当时社会大步走向工业化的担忧和不满。威廉•叶芝在深层思想上是与之相契合的。由开明贵族统治,贵族和农民都有自己美好有序的生活,这是叶芝所向往的社会。在叶芝的理想中,艺术家和社会应该有一个统一的文化。他认为:“艺术作为灵魂的表达,应该自发的出自于社会,就像它曾在文艺复兴中,曾在公元前五世纪,曾在拜占庭文明,曾在爱尔兰西部的星星之火。同时,他也清醒的意识到在维多利亚晚期的社会,特别是在英国化的爱尔兰,不朽的灵魂已经在干瘪的机械化和抽象的道德准则之下被埋葬了。他理解在这样一个社会中许多艺术家的孤独。在叶芝看来,可以说,是社会使艺术家脱离退出,而不是艺术家离开社会。”有必要强调的是,不管是拉斐尔前派的艺术还是叶芝的文学,它们都不是为了布道,叶芝明确反对把文学当作政治和社会的宣传工具,认为文学最本质的价值是艺术性的。

将文学(尤其是诗)与艺术(尤其是诗)作为一个整体,是威廉•叶芝有意而为之的一个设想。拉斐尔前派思想是梦幻的,经过它们再创造的幻象不仅为观者描绘了某幅画,而且还传达了灵魂的真实,绘画是自然的解释者,但更是热烈情感的象征。诗人对拉斐尔前派的理解直接影响了诗歌的创作。在19世纪的八九十年代,他以拉斐尔前派为基础,将文学与艺术连为整体的尝试逐步展开,随着其理念的变化,尝试过程呈现出线性发展的轨迹。

《悲哀的牧羊人》作于1886年,诗歌用细腻的笔触追逐了一个悲哀的牧羊人寻求安慰的旅程,有着鲜明的拉斐尔前派的风格。这个牧羊人有着难排解的“悲哀”,他向星星、向海洋、向露珠寻求安慰,但徒劳无果,最后他又回到海边向一只贝壳倾诉他沉重的故事,希望:我的传说将会歌唱着我自己,/而我的低语也有安慰的情意,/看呵,我多年的负担将无影无踪。/但是贝壳却把他所有的歌变成了模糊的呻吟,/而她在发狂的旋转中,又将他遗忘。

这首诗与另一首《快乐的牧羊人之歌》共同阐释了欢乐必须由心灵来掌握的信念。威廉•叶芝用了生动的细节来避免抽象说理的倾向。在向星星追问安慰的情节里,我们看到了“风急浪高的海边”、“闪烁窸窣的沙滩”、“黯淡的王座”、“暗自窃笑的星星”等细节;在向海洋追问安慰的情节里,我们看到了“波涛向前卷去”、“发出古老的喊声”、“辉煌的追袭”等细节;在向露珠追问安慰的情节里,我们看到了“遥远和煦的山谷”、“晶莹的露珠”、“留神倾听自己的露珠滴滴答答”等细节;在向贝壳倾诉的情节里,我们看到了“中空的孕育着珍珠的心”、“独住在海边的伤心人”等细节。将这些生动细节用画笔倾洒在画布上,难道不是一幅拉斐尔前派的画作吗?我们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在这幅画作上,繁星点点、海浪拍岸、山谷葱茏、露珠剔透,对,还有一只海岸上的贝壳也有着那样敏感的心啊。此外,诗人还用了“黯淡的”、“苍白的”、“昏暗的”等词语表现全诗光线的基调色彩,与拉斐尔前派喜欢用暗光微光的色彩偏好极为相似。这是一首田园牧歌式的小诗,代表着叶芝诗歌写作最初阶段的特点。

诗歌《白鸟》作于1892年。在颜色的选择上,诗人突出了他一贯喜欢同时也为拉斐尔前派所挚爱的蓝色,“蓝色的繁星闪烁”。在光线的使用上,诗人如上面的《悲哀的牧羊人》一样,选择了“暮色朦胧”这样的暗光。蓝色、星光、暮色无不让我们感到拉斐尔前派绘画对叶芝深深的影响,但这首诗在理论和实践上又向前发展了。威廉•叶芝于19世纪90年代受到莫里斯的影响,诗的风格有所改变。要准确理解这首诗首先要了解它产生的背景。在一个下午叶芝和毛德•岗在皓斯的悬崖下散步,看到两只海鸥从头上飞过。岗说在所有的鸟中她愿意做一只海鸥,三天后诗人就将这首由她随意评论而引发的诗送给了她。这首诗表达了一种逃离现实的极度渴望感。“白鸟”无疑是叶芝与岗的象征。“达南岛”是传说中仙人住的岛屿,象征避开了一切现实纷扰的悠然之地,“在那里时间肯定会忘了我们,悲伤再也不会向我们挨近”。而这尘世的“悲伤”则由飞逝的陨星和夜晚的繁星来象征。吸收莫里斯的理论后,诗的象征性得到重视和发展。在《白鸟》中,时间线条就像画中人物的安排一样是一种可视线索。第一节表达了诗人的愿望,厌倦了尘世烦闷,如果我们会是无忧无虑飞翔在大海波涛上的白鸟,那将是怎么样的幸福啊。第二节进一步强调不要为世事所扰,我们只想变成一对幸福的白鸟的愿望。到第三节,诗人开始想象如果我们变成一对白鸟到那神仙居住的达南岛上的情景。这条线索可视而明晰,就像拉斐尔前派在绘画人物时那逼真的衣角褶皱。诗中的节奏和重复也可以与绘画中的线条和构图相比较。比如:“陨星还来不及消失远遁时,我们厌倦了陨星的光明,/暮色朦胧,蓝色的繁星闪烁,低低悬在天垂的一方。”“我迷上了那些难以尽数的岛屿,那些临海的达南仙境,/那里时间肯定会忘了我们,悲伤再也不会向我们挨近。”

可以看到,《白鸟》充满了回旋的节奏和呼应的重复,这与绘画着重强调的线条和构图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使得读者和观者的视线都牢牢锁定在作品突出强调的部分,同时又可以细细体会每次回旋和重复的丝丝差异之美。

杰克•巴特勒•叶芝是爱尔兰20世纪著名的画家,但与一般画家不同的是,杰克•叶芝还创作了多部小说和戏剧,与文学有着很深的渊源。他用操持画笔和刮刀的手写下优美的文字,用习惯构思与颜色的头脑映下生活的感悟,他的文学作品蕴含着暗涌的诗情与画意,与绘画共同宣泄着内心深处的记忆与哲思。杰克•叶芝有着相当高的文学素养。在其自传性作品《斯莱戈》中,意识流和内心独白等实验性表现手法的运用显示了他敏锐的文学感受力。对于绘画与文学的关系,杰克•叶芝有着明确的理念:“画之所以为画必定是一首诗,而诗之所以为诗也必定是一幅画。”

他在更大程度上受印象主义、表现主义和象征主义的影响较多,他的画蕴含着丰富的象征,匠心独具而又满含诗意。在《走向辉煌》里,一个穿着鲜艳衣服的爱尔兰孩子牵着一匹健壮高大的骏马正走过幽幽绿绿的草地,走向远方。天上飘荡着白色的云,右上角还有一块淡灰色的云团格外显眼,在画的左上角稍微露出太阳的存在,在太阳的周围,云显得亮白炫目,整个画面满是希望的气息。这种深度是通过线性透视法和大气透视法来实现的。这幅画有三个点,一个是孩子,一个是骏马,一个是右上角灰色的云团。孩子低于眼平面,我们可以俯视孩子头顶的装饰,关于这个孩子的透视线是向前向上延伸的;骏马正在眼平面中,关于这匹马的透视线直接沿着眼平面向前延伸;灰色云团高于眼平面,我们只可以仰视云的底部,关于云团的透视线是向下延伸至地平线。仰视、水平、俯视,这三条透视线延伸相交至一点,即画的左下方那抹最深的蓝色。画家通过一点透视法将观者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那希望的远方———辉煌之地,印证了题目和主旨。这幅画的主角是孩子,但孩子显然是个象征意象,象征着什么?通过这幅画的时间我们可以知道这是杰克•叶芝晚年(1947年)的作品,经过多半生的沧桑,始终不变的是他对于爱尔兰的赤诚。

20世纪40年代,爱尔兰正在独立自治的路上艰难而坚定地走着,我们可以做出这样一个比较合理的推测,走向辉煌是希望爱尔兰可以从此走向和平安宁,远离战争和暴力的象征,而孩子是他所挚爱的爱尔兰的象征。但爱尔兰的历史错综复杂,各派势力斗争不休,在走向辉煌的路上必然还会有长长的路要走,在这里,画家运用了大气透视法拓展了画面的深度,暗示了走向辉煌的路还有很长。从孩子脚下到那个交汇点,随着距离不断加大,空气浮尘也不断增加,视线逐渐模糊,绿色渐渐过渡为蓝色,直至那个最终的“辉煌处”成为深蓝色,这种透视法使平面的画面表现出深度空间。

《走向辉煌》多用中间色,尤以黄绿和蓝绿为主。

从色轮分隔看,画面的主要颜色———黄绿、蓝绿、绿、蓝———均为冷色相,但间或还有一丝暖色相———黄色———点染其间,使画面呈现出一种紧缩沉静感,内敛严谨又不失温暖,这应该正是画家晚年繁多阅历之后的心理特质:冷静与希望交织,严肃与期待相容。黄、黄绿、绿、蓝绿、蓝这一系列色轮上的相邻色调的搭配,使画面呈现出高度的协调感,反映了画家在经历世事变迁之后重新获得的宁静内心世界。

一位赤子以热情的希冀和深沉的思考融成了这幅意味深长的《走向辉煌》,我们似乎可以听见画家热切的呼喊:啊,我的爱尔兰,愿你永远与平安相伴,与幸福为邻,我会用眼睛用心灵永远追随着你,追随着你,我永远的爱尔兰!似乎只有威廉•叶芝的这首《致未来爱尔兰》才能够说尽这燃烧的诗情!“因为在世界最初的开花时代,/她飞奔的双脚轻轻下坠,/使爱尔兰的心儿开始跳跃;/如今星光之烛仍在闪耀,/帮助她的脚轻轻地起落;/如今,爱尔兰之魂/仍在神圣的静谧中沉吟。”“我把心铸入了我的诗行,/使你们在隐约的未来时光,/会明白我的心与他们同往,/追随那红玫瑰镶边的衣裳。”

威廉•叶芝通过“红玫瑰”这个爱尔兰最常见的比喻,表示了愿为爱尔兰而歌唱,永远不会背离爱尔兰的呼唤的热望。《故地重游》的创作时期更晚些,可以看作是画家本人一次故地重游的情感激发。整幅画面呈现出一种非对称性,但画家通过多样元素使画面呈现了非对称性平衡,更隐隐透着平衡之下的和谐。我们一眼看到画中偏右有一个人(我们可以推测是一位老者)茕茕孑立,他拄着拐杖,仰头若有所思,然后我们的视线会被牵引至老者映在左边墙上的影子,会注意到影子所在的那一大面墙,接下来会推及另两面同样呈现黄色的大墙壁。老者穿着紫色的衣服,处于画面的中央位置,紫色与大背景的黄色形成色相上的互补,而紫色的明度及其所造成的重量感由此得到强化和提升,这样一来,老者的紫色衣服平衡了背景的黄色。同时,因为暖色比冷色重,左边地上的一块亮黄色又平衡了地面那一大片绿色,由此整个画面实现了非对称性平衡。闭上眼睛,印在我们脑海中的是一位老人,有他映在孤独墙上的孤独影子,同时还有洒落在老人头上肩上的黄色,黄色,那是太阳的颜色,也是时间的颜色吧。时间将一切带来又将一切带走,而一位老人重游故地心头思绪万千又无处说起时,只能说情何以堪!这个故地是哪?是那萦绕了一生的情结———斯莱戈吗?是曾看了终生难忘的马戏团表演的地方?还是轻轻折下一支或鲜艳或干枯的玫瑰的地方?时间,你让一切逝去,带走我的兄长我的姐妹我的妻子,带走我的儿时我的梦想,让我只剩一个孤独的影相伴。好吧,好吧,一切都随风远走了,飞去了一个地方好好珍藏。老人是在微笑吗?或许吧。是在叹息吗?或许吧。是在哀伤吗?或许吧。但,这微笑,这叹息,这哀伤不都是《随时间而来的智慧》吗?虽然枝条很多,根却只有一条;穿过我青春的所有说谎的日子我在阳光下抖掉我的枝叶和花朵;现在我可以枯萎而进入真理。除了默默吟诵这首诗,怎样还能道尽这暮年故地重游中的万语千言?

我们讨论的意图并不是基于艺术和诗是同质的理念。莱辛在《拉奥孔》中对于两者的差异做了深刻的讨论,得出的结论在今天仍然没有受到理论上的真正有力的批驳和推翻:“既然绘画用摹仿的媒介符号和诗所用的确实完全不同,这就是说,绘画用空间中的形体和颜色而诗却用在时间中发出的声音。

……全体或部分在空间中并列的事物叫做‘物体’。因此,物体连同它们的可以眼见的属性是绘画所特有的题材。全体或部分在时间中先后承续的事物一般叫做‘动作’。因此,动作是诗所特有的题材。……绘画也能摹仿动作,但是只能通过物体,用暗示的方法去摹仿动作。……诗也能描绘物体,但是只能通过动作,用暗示的方法去描绘物体。”但艺术和诗都统一于“文化”这个极具包容性的体系,都统一于“人”这个基本的出发点。对于威廉•叶芝的诗与绘画的呼应和杰克•叶芝的绘画与诗的呼应的分析,在更大程度上借鉴了格林布拉特的文化诗学理论,即重视文学文本与非文学文本的共鸣。人类学家克利福德•格尔兹的理论是文化诗学的理论来源之一。他重视考察文化内部所形成的各种关系。受其影响,文化诗学十分重视文学与社会、宗教、法律、惯例及家庭等的现象之间的关联。文化诗学的一个突出特点就是打破界限的交叉性和跨越性,而非局限于文本本身,这对文学批评的文化语境做了很大的开拓,将研究背景伸展至整个文化系统,将文学作为理解文化的方式之一,将文化作为理解文学的途径之一。它既超越了文学是对客观生活的反映和认识这种社会学批评,也弥补了忽视文学与社会历史等联系的纯艺术批评的不足。“作为整个大文化系统的有机组成部分,它(文学)与其他的文化因素构成一种复杂联系,不可避免地相互制约,相互影响,如果文学研究不想停留在对文学表层现象的认识,那就必然面临着文化深层阐释的课题。文化阐释一方面可以使文学研究实现对于人所处的文化环境、所具备的文化特性的历史的、整体的把握,进而实现对作为文化存在的人自身的把握;另一方面则可以使文学研究经由对特定文化深层内核的独特呈现,潜移默化地影响一个时代的文化精神,成为推动文化发展实现社会完善的巨大动力。”

格林布拉特阐释的特色就在于打破了文学文本与非文学文本的界限,将长期被排除在文学研究范围之外的各种文化因素吸纳进来。用绘画、轶闻、巫术等文化种类所携带的特色文化信息为文学研究增添新的材料和角度,从而得出新颖而有价值的结论。在文化这个大背景下,游刃有余地探索文学在社会的、历史的、心理的、艺术的等各方面的意蕴。这些文化因素形成一个共时性的本文场,各种因素之间是一种“互文”关系,互为解释互为回声,形成一个立体空间,在这个立体空间里,文学文本与非文学文本各自得到新的定位和阐释。

文学文本与非文学文本的共鸣,最根本的基础是“人”的统一性。正如卡西尔所指出的:人的劳作,人的活动体系,画出了人性的整个圆面,而语言、艺术、历史、科学、神话、宗教、社会等共同构成了这个圆面,构成极具包容性的文化体系。人,本来就是一个统一体,人的感情和精神是一切文学、一切艺术、一切神话等等的内核,着重于哪个侧面,实现于哪个侧面便成为某一特定学科的研究对象,而这些学科的人为划分在一定程度上反而阻碍了对人的感情和精神的整体性认识。无论是文学还是视觉艺术,还是其他文化活动和文化现象,它们基本的立足点只有一个:那就是人。在认同这一观点的前提下,在一个大的文化场内打破学科界限的研究无疑有利于对人的本质的深度把握。叶芝兄弟在思想审美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有着对于文学和艺术的热爱和造诣,更为难得的是他们都在各自领域取得了伟大的成就。从文学与视觉艺术这个角度研究有助于更加全面的领略叶芝兄弟的创作,同时这个角度也为文学与艺术进一步跨学科的研究提供了很好的范例,从上述分析来看,跨越文学与艺术的分析是可行的,也是有价值的。

威廉•叶芝的《在本布尔山下》作于他故去的前一年,并不是最后一首诗,但因为这首诗的末句是叶芝为自己写下的墓志铭,“对生命、对死亡/投以冷眼/骑士,别驻足!”使得这首诗胜似临终曲。杰克•叶芝的最后一幅画是《离开山边》,画中的本布尔山似乎在永恒的时间中矗立,而大西洋正无休无止地冲击着本布尔山的峭壁。在生命的终点时,威廉•叶芝与杰克•叶芝都选择了向故乡斯莱戈向本布尔山告别。文学与视觉艺术,不同的是学科门类,相同的是诚挚的赤子之心和严肃的精神探索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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